(2)辨梦境
通过了解梦境可进一步分析梦因并有助于诊断。临床多采用两种方法:一种是审梦求因法,即根据梦中景物的yin阳五行属xing推断引起梦的病变部位和病理xing质。如《素问·脉要jing微论》所云:“yin盛则梦涉大水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yin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又如《灵枢·yin邪发梦》云:“厥气客于心则梦见丘山烟火;客于肺则梦见飞,见金铁之物;客于肝则梦见山林树木;客于脾则梦见丘陵大泽,坏屋风雨;客于肾则梦临渊,没居水中。”一种是审证求因法,即根据脏腑生理病理特点辨析梦象的脏腑或病因归属。如《灵枢·yin邪发梦》所言:“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恐惧、哭泣、飞扬;心气盛,则梦善笑、恐畏;脾气盛,则梦歌乐,身体重不举;肾气盛,则梦腰脊两解不属。”又如梦见登高、飞腾常为肝血不足,风痰上扰的征兆;梦见饮食、筑墙盖屋为脾的病证。患者病情危重时,常梦见死去的亲人在召唤;当病情转愈时,常梦见力大无穷、谈笑风生的景象。
(3)辨梦量
梦量,主要是指自觉梦的多少,而不是有梦睡眠的时间。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多数人的有梦睡眠时间基本相似,每晚有4~6次有梦睡眠,但醒后对梦的数量感受不同。中医认为,睡眠安香而少梦是营卫气血调和的表现,多梦纷纭或噩梦连连多属病态。所谓“至人无梦”,是指人若能合于yin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jing全神,达到yin平阳秘的至人境界,即可使jing神内治,无梦寐之扰。但实际上,很少有人能达到完全的无梦睡眠。
(4)辨梦外诸症
梦因人而异,复杂离奇,要获得准确的梦诊结果,仅靠对梦本身的分析是不够的。临床要紧密结合病人整体的临床表现,即四诊合参,因人、因时、因地制宜,方可取得全面准确的临床诊断。如恶梦纷扰,惊恐不安,或梦魇呼叫,伴有平素情绪不安,遇事易惊恐、心悸、脉细弱等,多属心胆气虚;如夜卧不实,多梦纷纭,梦见风雨、烟火、坏屋、丘陵、大泽,飘乎不定,梦境难忆,可伴jing神萎靡、眩晕、怔忡、舌淡等,多属心脾气血亏虚;若虚烦难眠、梦遗、梦交、喜笑,醒后头昏耳鸣,素时腰膝软,chao热盗汗,舌红脉细数,则多属心肾不交、水火不济;若多夜眠不安,梦境怪异,荒诞纷乱,或见亡灵,或刀光剑影,兼有平素郁郁寡欢,喜怒无常,头晕健忘,面青眶黑,舌质紫暗,脉弦涩,则多属脑部气滞血瘀之征,等等。
(二)思想家论梦的功能(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7.3)
思想家论梦的功能,主要集中在梦是否能预兆吉凶祸福之一问题的探讨上,并出现了两种不同观点:一是认为梦不具有预兆吉祸福的功能,唯物主义思想家(如王充、王符和王廷相等人)多持这种观点。但在论述方式上有两种:一是用偶然xing巧和来解释梦所产生的吉凶祸福后果。这以王充和王廷相等人为代表。如王廷相说:“夫梦中事,即世中之事也。缘象比类,岂无偶合!要之涣漫无据靡兆我者多矣。”二是用心理的预期作用来解释梦所产生的吉凶祸福后果,这比王充等人的观点前进了一步。此观点以王符为代表。王符说:“如使梦吉事,而已意大,乐发于心jing,则真吉矣;梦凶事,而已意大恐惧,忧悲发于心jing,即真恶矣。”这就揭示了梦境与吉凶祸福的关系,即人的梦境,有可能会通过影响人的情绪而影响人的行为。若一个人的情绪易受其梦境的影响,则吉梦易使其产生良好的心情,而凶梦易使其心情变坏,这种情况若长期存在,则必然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吉梦使人万事顺心,凶梦使人事事不如意。
另一是认为梦具有预兆吉凶祸福的功能。唯心主义思想家多持此观点。如二程说:“刘安节问:‘高宗得傅说于梦,何理也?’子曰:‘其心求肾辅,寤寐不忘也。故jing神既至则兆见于梦,文王卜猎而获,亦犹是也。”可见二程认为梦有预见吉凶祸福的功能。这种观点应批判。
这里要指出,对于梦能否预示将来?弗洛伊德的态度是,“那么梦是否能预示将来呢?这个问题当然并不成立,倒不如说梦提供我们过去的经验。因为从每个角度来看,梦都是源于过去,而古老的信念认为梦可以预示未来,亦并非全然毫无真理。以愿望达成来表现的梦,当然预示我们期望的将来,但是这个将来(梦者梦见是现在)却被他那不可摧毁的愿望模塑成和过去的完全一样。从这段话可看出,弗洛伊德认为梦不可预示将来;如果说梦能预示将来的话,那也只是一种心理的预期作用(愿望达成)。可见,中国古代唯物主义思想家的观点与弗洛伊德的观点有类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