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连连点头,口中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几天姓茅的一伙和咱们一起赶路,这个龟儿子在大掌柜面前虽然唯唯诺诺,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其实极为嚣张蛮横,只要大掌柜不在,他立时换了一副面孔,对咱们这些兄弟爱搭不理,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着实讨厌。若不是碍着大掌柜吩咐过咱们不要与姓茅的一伙为难,只怕这几日咱们早已与姓茅的大打出手了。”
慕容丹砚思忖了片刻,这才对伙计说道:“你说那个家伙姓茅?这倒奇了,茅乃是汉姓,那个家伙却是扶桑人,怎么会以茅为姓?”
伙计仍然满脸堆欢,笑嘻嘻地说道:“穆姑娘有所不知,扶桑人都是一些没有见识的蛮夷之辈,用咱们大掌柜的话说,就是一群洗了澡之后,将从人那里偷来的帽子和衣衫戴在头上、穿在身上的蠢猴子。这些蠢猴子能吃饱饭已属不易,哪有余力去诵读圣人经典?是以扶桑人大多没有姓氏,只是必要之时,须得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如官府征缴税金、参与诉讼等,他们往往随意给自己定下姓氏和名字。如生在树下的扶桑人多以木下为姓,若是住的房子在水井旁边,便会给自己起一个井上的姓氏,其余种种,不可尽言。”
伙计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从几千几百年前,便有许多汉人渡过大海,来到扶桑。这些汉人大都是饱学之士,在扶桑国娶妻生子,教给子孙读书写字。他们虽然住在扶桑国,但是不忘故土,仍然认为自己是汉人,保留了自己的姓氏,是以扶桑国有许多世家大族都是汉姓,却也不足为奇。”
慕容丹砚听伙计说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向伙计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伙计又吹捧了慕容丹砚和厉秋风几句,这才快步走回到众伙计之中。慕容丹砚见伙计走远,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你看这个家伙方才说的话有几成可信?”
厉秋风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依我看来,伙计并未说谎。他与咱们素无嫌隙,又受了叶逢春的吩咐,绝对不敢得罪咱们,岂敢说谎欺骗咱们?看样子白莲山庄庄主给足了叶逢春的面子,不晓得通海和尚在白莲山庄庄主面前说了叶逢春什么好话,让庄主派出管家前来迎接,对叶逢春来说是极大的恭敬。”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见紫袍文士已经与叶逢春并肩向山庄大门走去。姓茅的头目陪在两人身边,神情甚是恭敬。几名伙计头目各自约束手下的伙计,紧紧跟在叶逢春的身后,大步走向山庄大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此情形,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联袂走在众伙计身后,一边向白莲山庄走去,一边偷眼观看四周的情形。待到走入“旗门”,只见勒马立在两侧的骑士个个彪悍,居高临下盯着众人。慕容丹砚见这伙人高高在上,神情嚣张,心中不忿,暗想这些家伙盯着咱们,如同看管囚犯一般,摆明了是将咱们当作敌人。哼,若不是厉大哥再三叮嘱我不要与白莲山庄生了嫌隙,我非得将这些家伙尽数打落马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