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离讲罢如意却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柳离身边坐下,搭着他的手臂对柳敬乔说:“二爷可别信他,这世上哪有什么〈百妖录〉,又哪来的鲛人,不过是杜撰的罢了,坊间常说的东鲛珠不过是东海里活了上百年的大蚌所产品行上乘的珍珠。”讲完又笑起来,杨岚亭嘴角翘起抿了一口茶,柳离笑着点了她的发髻:“倒是会拆爷的台。”柳敬乔已不似方才那样拘束,瞧见这三位笑的开心,也不由的跟着笑起来,四人正说笑着,只听一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从门口响起:“哥哥回府,怎么也不告诉妹妹一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午睡刚起的柳吴名。
这日柳吴名刚睡了半个时辰,外院的小厮就来报说王爷回府了,现在正在前头陪着柳二爷呢,这才起了床,却不见如意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怕是她趁着自己午睡去了前院,问了平卉芊卉,这两个人安安稳稳不愿招惹是非,都只是说春卉叫如意去外院要些东西进来,好整理小姐的院子,再叫春卉进来她却说小姐睡下之后如意便不知踪影了。两边虽然话语不一,可都是说她去了外院,这才急忙妆饰一番,去了外院的客堂。
远远的听见客堂里笑语不断,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柳吴名当下心便一沉,行至门口探头一看,只见如意妖媚的缠在柳离身边,一段白嫩藕臂搭着他的臂膀,两人耳鬓厮磨的说着什么,惹得柳离轻轻点了她的脑袋,当下柳吴名便微微皱了下眉头,便又端着一张笑脸了。
屋内四人见她来了便停了说笑,如意起身去了柳吴名身边见了礼,接了平卉的手扶着她说:“小姐起来竟也不差人叫我一声,倒是我的罪过了。”
柳吴名听了这话心中堵着一股闷气,只是今日这场不好发作,却也没瞧她。倒是身边的春卉察言观色,觉出小姐心中不快,张嘴便说:“姑娘到底不是我们这种奴才的命,怎好劳您大驾。”如意只当没听见,扶着柳吴名的手慢慢走向柳离,春卉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才跟上来。
杨岚亭自然将此事看在眼里,又觉得如今的如意身处困境,心中不免心疼,与柳离对望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柳离引着柳吴名见过了柳敬乔与杨岚亭,几人落座,平卉换了新茶上来。
杨岚亭暗地里瞧了柳吴名几眼,果真是与那位长的相似,只是多了周身的怨念,又少了一丝灵气。
柳吴名觉察到了杨岚亭的眼光,心中颇为不屑。世间事事皆分三六九等,戏子不过比着妓子好上半分罢了,如今仗着一身的皮囊引的王爷日日不归家,也算不得什么要脸的东西。虽这么想,面上却是温婉的笑着。
柳离弹了弹衣袖说:“妹妹昨天折腾了一天,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起的这样早?”
“名儿习惯了,况且昨日我并没有做什么粗活累活,算不得累,又正巧二爷过府来,哥哥也不在,名儿自然是要学着做事的。”柳吴名话语间堵着一口闷气,在场的人她一个都瞧不上,也不管柳离的面子如何,就张嘴说了出来。
“你可不能随着下人们叫二爷,他可是你的二哥哥。”柳离瞥她一眼,懒懒的说。
柳敬乔刚才已觉察出气氛不对,本就忐忐忑忑的,又听柳离这样一说,当下便急忙起身接道:“不不,小姐不日就要册封,我哪敢当……”
“二弟弟胡说什么,我们同出一父,你既叫得我一声大哥哥,她又为何不能叫你一声二哥哥?”说罢,柳离又转过脸来盯着柳吴名问道:“妹妹觉得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