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君上,见过姐姐,”徐夫人走向前给齐桓公和宣姜一一施礼,道,“听说糖儿公主,昨夜被歹徒所伤,臣妾放心不下前来看望。”
“多谢妹妹劳心……”
“多谢夫人!”
宣姜和糖儿连声道谢道。
“夫人来的正好,你在此陪着糖儿治伤。”齐桓公道。
“臣妾遵旨。”
……
“君上驾到~公主驾到~大司理宾胥无大人到~”竖豹喊道。
这时,女刺客已梳洗了一下,虽说衣服是原样,但脸部已露出‘庐山真面目’,她听到这么一喊,还是靠墙而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一动不动。
“君上驾到,还不跪下。”狱卒道。
齐桓公一挥手,道:“免了。”
当年宣姜之母,他二人的母后,被赶出宫去的时候,齐桓公仅仅几岁,他的这位母后似乎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所以这一见面,齐桓公如同看到一位陌生人一般。
宣姜当时已十几岁,母后在她心里已有一定的印象,前者走到刺客面前左看右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跪拜在地,拉住刺客的手哭道:“母后,母后,女儿是姜媛啊!姜媛啊……”
姜媛这个名字就像一只兴奋剂,这位黄土已埋到脖子上的老刺客一听,她的神经一下子灵敏起来,刺客似乎也认出了女儿,就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抬手摸着宣姜的脸,一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姜……姜媛啊!我……我的好女儿,母后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后……”齐桓公虽然痛恨,这位如同仇人的母后,可是,可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自己是一位堂堂的君主,心里怎能装不下这个事情呢!“儿臣参见母后。”
“臣等参见太后。”宾胥无等拜倒在地。
太后表情冷淡,似乎带有成见地说道:“女儿啊,母后承受不起齐国君主如此大礼,也承受不起这位大司理大人如此一拜,这里是关押罪犯的地方,请他们这些贵人们出去。”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宣姜没有想到母后会说出这样的绝情话。
“因,因为他是杀死你弟弟(齐襄公)的幕后凶手。”太后情绪十分激动,能看出全身在打颤,她一只手指着齐桓公说道。
“不,不是的,母后。”
“就是……他就是罪魁祸首。”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一,一定就是他……”
“母后啊!”宣姜泪流满面,两手摸着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母后脸,即心疼又劝着道,“母后,你老了好多,过去的是是非非,就让它随着时间化为乌有吧,当年弟弟(齐桓公)才几岁,就在父王面前为母后求情,母后才能留下了这条命,这是多好的一个弟弟啊!”
“哼!还多好呢!就是他(齐桓公)图谋不轨,阴谋派人刺杀了你的弟弟(齐襄公),这个杀子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太后咬牙切齿,仍然指着齐桓公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埋名隐姓,在临淄司机想刺杀你多年了,可惜啊!可惜!昨夜那个该死的小女孩……使你逃过了一难。”
“母后,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宣姜不赞成地解释道,“当初,弟弟(齐襄公)被杀的时候,小白还在千里之外的莒国呢,再说,弟弟是被公孙无知一伙杀害的,那个公孙无知事后不就马上登上了君主之位嘛!这事和小白有什么关系呢?母后,你知道吗?昨夜你刺杀受伤的那个女孩,她可是你的重外甥女啊!”
“啊!她是我的重外甥女?伤得严重吗?她好些了吗?”太后一听,顿时一愣,这世上的事,竟然这么巧。随后便担心了起来,几乎想哭,很后悔地说道。
“经过太医的治疗,伤口已经好多了。”宣姜安慰着道。
太后似乎有些放心。不过,毕竟她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身体看起来也不强壮,又因昨晚撞墙,在头上留下了一个不小的伤口。这时就见她无力地倒在草埔上。
“太医,竖豹,速传太医。”齐桓公跪在地上,焦急地下旨说道。
“奴才遵旨。”
看来太后是伤口在恶化,就见她越来越无力了,眼睛似乎都不能睁开了,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低很低,似乎在说:“小,小白,看,看来是母后冤枉了你……”。
“母后,母后,你睁开眼看看女儿啊……”宣姜含泪爬在太后身边,哭喊着道。
齐桓公热泪盈眶,连声呼喊着道:“母后,母后,你要挺住,太医即刻就到。”
“母后……”
……
破镜重圆?一家人刚刚化解了矛盾与误会,太后还是没有能等到太医来到身边,就脖子一歪,撒手西归,离开了人世间。
宣姜痛不欲生地扑到母后的尸体上,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十天后,齐桓公隆重地以太后的身份,把宣姜生身之母埋葬在齐僖公身边。
在埋葬了太后的第七天,宣姜与齐桓公、徐夫人、糖儿和竖豹一起,在几个卫士的护卫下,前去墓地烧香上供。
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嗖’的一声,从路旁的树林里,飞出来一支冷箭,直向徐夫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