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离岸三个字,苏清歌的眼底一闪,转头去看碧凝,轻轻的声音淡淡从马车里传来。
“你能告诉我,他……为了解开我身上的痴情蛊毒,还做过什么吗?”每多听一句有关他的辛苦,就多一份心疼,可她还是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哪些痛。
“我记得,他冒险去了皇宫将你带出来,那个时候你喝了迷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沈离岸就在那个房间陪了你一天一夜,安平王府被楚惊寒破坏,他们要他交出你,为了保你安全,我们在师父的帮助下逃出了王府,所以才在这里赶路了。”
碧凝双手撑着下巴,很认真的给她说发生过的状况,继而歪着脑袋看了看苏清歌,抿了抿嘴,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儿姐姐,你不用这么难过,这一切都是楚惊寒做的,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放心吧,等沈离岸拿回了雏草,我们马上就可以解开你身体内的痴情蛊毒了,到那个时候再报仇也不迟啊。”
看到她毫无反应,碧凝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却发现,她本是分明的眼底,渐渐呆滞起来,本是充满复杂情绪的双眼,那抹复杂的神色也消失的彻彻底底。
碧凝心底一慌,当即跑过去摇醒沉睡的秦世倾,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慌张,在马车内清晰响起。
“师父师父,你快看看,她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了,怎么办,蛊毒会不会再次发作啊?”碧凝焦急不已,力道一下子比平时大了五六分,沉沉入梦的秦世倾生生被她摇醒,不爽的皱了皱眉头,看到是碧凝,眉头微微平缓了一些,却依旧满脸不爽。
“怎么了,为师有没有教导过你,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淡然处之,不要惊慌。”秦世倾微微起身,对着碧凝严肃的板起脸。
“师父,清儿姐姐她好像……好像又成了之前的样子了,她体内的蛊虫实在太强大,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你的灵气全部吞噬了,现在一定更厉害了怎么办?”碧凝无心去听他那些大道理,小小的脸上充满担心,直拧着眉头无措的看向秦世倾。
“看来这只蛊虫还真没有我预测的那么简单。”秦世倾眯着眼睛看过去,苏清歌的眼底已经越来越呆滞,脸上的忧容也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木然。
仔细观察了许久,看淡并未有什么大反应,秦世倾暗暗松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抬手在碧凝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好了,无碍,为师的内力和血液中都掺杂着解毒之气,它就算全部都吞噬了,那些血液也会在它体内流动,大大减少了那只虫的毒性,毒性一减,控制力也会弱上许多,所以她会想之前一样,不会再严重。”
秦世倾说完,转头看了看呆滞的苏清歌,摸了摸碧凝的脑袋,再次开口。
“一会她的神志便会恢复一半,到时候恐怕又要去念着楚惊寒了,你多陪陪她,尽量控制她的心智,明日晚上就是明日晚上就是月圆之夜,等沈离岸回来了,我便可以安排解毒了。”
秦世倾说的胸有成竹,抬头看了看指尖的伤口,感应了一下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与内力,微微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起莫名的情绪。
“好,那等她一会清醒一点了,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好了。”碧凝点点头,忽而低头看了看秦世倾的手,眼底一紧,抬眼担忧道。
“师父,你今天给她输了那么多的灵气和血,是不是耗费了很多内力?”碧凝虽未说话,但从头到尾的一切她都有看在眼里,自从秦世倾割破手指,源源不断的给她输了许多灵气之后,就一直靠在马车上闭目沉睡,可见一定耗费了太多内力。
那么这样,到明日的月圆之夜,他真的可以在危险的边缘将苏清歌拉出来吗,会不会出什么事。
“无妨,小事而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秦世倾微微摇头,将剩下的事宜给碧凝交代好以后,再次靠着马车闭目睡去。
碧凝看着昏暗的马车中安静一片,心底的压抑也渐渐上升。
马车在丛林小道上跑的飞快,透过摇晃的车帘,可以时不时看到外面驭马的黑色身影,依旧是如此熟悉的黑色,单单是一个身影,都可以感受到,昔日总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想起昨晚的对话,碧凝揉了揉眼睛,将脑袋埋在胳膊里,整个人用力融入安静的气氛中。
不为过了多久,久到碧凝似乎睡着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醒,正眼一看,云绣倾城的面孔映入眼底。
“云绣姐姐?”碧凝揉揉惺忪的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底依旧是一片困意。
在马车上赶路本就劳累,碧凝左右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云绣柔和的扬扬嘴角,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她。
“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了吧,来,吃点东西再睡。”云绣下下眼睛,接着身体向前,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