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无瑕的性格,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段義。
“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但求问心无愧。”段義淡淡道。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丹朱雄躯一震,大喜道,“義弟,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睿智,当真让愚兄佩服十分。听君一席话,愚兄此刻茅塞顿开!不错,只要问心无愧,何必顾忌许多,人生在世,当率性而为才是,哈哈!”
说道得意之处,他不由得放声而笑。
段義见他的心结也在无形中消解,也替他高兴。
小银却嘿然道,“主人,我觉得你已经学至大成,完全可以从我小银这儿出师了。将来你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给让当人生导师,开解他们的心结,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赚得钵满盆满。”
如若段義真的听了他的话,不被活活打死才怪,段義又怎会那般蠢。
过了好半晌,屋内还不听有任何动静,丹朱不禁又有些担忧道,“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随即又哑然失笑,道,“我也真是杞人忧天,有義弟你在,他们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段義当然不怕瞽叟和胡象狗急跳墙,只是对于丹朱患得患失的态度,心有所悟,于是道,“大哥,如我没有猜错,这一关便是伯父对重华兄的考验吧?”
丹朱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瞪着他,道,“你……你怎么知道?嘶,義弟你可真神了,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么?”
小银立时插嘴道,“当然有啦,否则我主人也不会见一个漂亮妞便问,姑娘你年方几何,家住何处,是否婚配……”
赤果果的诬陷,段義却懒得辩解,反而正色道,“我也只是随便猜测,哪有你想得那般神。”
丹朱苦笑道,“你的猜测也太准了。父皇说,只要重华兄过了这一关,他便会委以重任。而且他还给我了一条底线,让我酌情处理。”
“底线?”段義诧异道。
小银邪恶道,“嘿嘿,你们也有底线,和我开玩笑吧?”
丹朱道,“他说,只要重华兄不弑父,他都能接受。”
咯噔!
段義心中一震,雄躯剧颤,说不出话来。尧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重华不杀了瞽叟,即便是处死胡象亦可。这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尧帝可以接受手足相残,却无法容忍大逆不道。
“主人,丹朱老爹好像在警告他嘛,只是这个家伙毫无心机,还不知其中利害。”小银骇异道。
段義如何不知尧帝此言各种深意,然而看着丹朱他又不忍心实言相告。
在步步杀机的宫廷之中,丹朱还是太单纯了。
算了,段義忍住了冲到,将已经到了喉头的话咽了回去。有时候,人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与此同时,屋内,沉默良久的三父子也终于开口。
重华面色平静,淡淡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瞽叟老迈之躯微微一颤,欲言又止,胡象则冷冷一笑,道,“事已至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须惺惺作态!”
重华依旧平静道,“难道我重华在你心目中,便真的如此不堪么?”
“哼!”胡象面前冷哼一声,没了下文。瞽叟一副茫然无措模样,呆立当场。
重华话锋一转,盯着胡象,忽而道,“你也看了族谱吧?”
胡象身躯巨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族谱!”
“到了此时,你又何必狡辩?”重华淡然道,“如不是你信了族谱上的那句话,怎会以为杀了我便可以取而代之。若非如此,爹又如何肯狠下心来,要杀他的亲生儿子!”说着,重华的目光凌厉如刀,射向瞽叟,以满腔愤怨道,“爹,你何其偏心,你凭什么相信他能做到,孩儿便做不到!”
“我……”瞽叟脸色剧变,无言以对。
胡象则脸上血色褪尽,骇异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重华凄然笑道,“我如何不知道,因为那本族谱便是我最早发现的!可笑,我的父亲,我的弟弟,仅仅因为一句子虚乌有的话便要杀了我?哈哈哈……”狂笑声中,重华朝门口走去。
瞽叟父子二人,满脸震惊骇然。“你……你竟不杀了我们?”胡象失声道。重华冷笑道,“你们丧心病狂,我重华却不能灭绝人性,从今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