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有两男一女,二房的世子、九驸马整日想的是如何赚钱。还真别说,这二房的九驸马真是会做生意的,早前原是二房家底薄,而今竟是最强的。
三老爷是翰林院学士,一心做学问。三太太喜欢凑热闹,但凡皇城哪家有聚会,都爱去坐坐、瞧瞧,她有好几个孩子要管,光是孩子们的事都操不过来心,也没旁的心思。
五老爷就好说了,如今去了盐坪县做知县,正领着百姓们修河渠、大路呢,河渠还没通,听说盐坪县的都快修成了,就等着今年三月通了渠,好引卫河水改盐碱地为良田。五太太是个才女,诗词歌赋都是会的,年前刚有了喜,要留在盐坪县照看五老爷。”
江家的老爷也好,太太也罢,人家不争不斗,想的都是如何把自个的日子过好。
青嬷嬷道:“老太太说,争斗之家必亡,家和则兴。是个正理儿呢,江家人丁兴旺,便是子孙个个都是争气的。
五房的八爷、九爷,真是读书的好料子,八爷就比同龄孩子的书念得好,在家学里颇得先生赏识,那九爷如今在皇城也是出名的神童。虽说年纪不大,都有媒人上门说亲了呢,被老太太给拒了,说孩子们还小,要过了十五岁才议亲。”
她神秘地压低嗓门,“不瞒你们,六公主就想着将次女文雅郡主许给五房的八爷。老太太说,文馨郡主许了三房六爷,再订个杨家的女儿不妥。”
许是犯忌,总觉得堂兄弟俩娶了姐妹俩不大好,可以瞧出,江家的男孩确实受欢迎,光是江家男儿不纳妾这条,就得有多少母亲愿意把自家闺女许出去。
凌薇将江家的人也摸了个熟络。
辛氏只说江家人厉害,虽是一大家子人,这么和睦的当真少见。
青嬷嬷说了一阵,瞧着天色,已是未时分,告辞离去。
青嬷嬷在清心别苑与凌薇相谈甚欢时,素妍也迎来了一位说话的客人。
这人,正是崔珊。
崔珊敷粉施胭脂,淡淡地遮掩了脸上的疤痕,着一袭大红锦袍,蔷薇朵朵,长裙迤逦,缀珠流玉,加之凤钗珠玉,鲜亮明妆,更显华贵异常。
素妍瞧见她时,颇是意外,“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哪儿参加宴会不成?”
崔珊张开双臂,转了一个身,“从我娘那儿讨来的,她还舍不得给我呢,好看不?”
“好看!你本雍容高贵,穿上这件衣裳更好看了。”
崔珊拉了素妍坐下来,大丫头们进来服侍茶点。
“今儿是威远候夫人的大寿,我最是喜欢热闹的,正从那边吃了喜酒回来。在那边遇见了青霞郡主,见着我也不搭理人。倒听旁人说,你婆母回皇城了,说是二月初三从卫州动身,好似昨儿就抵皇城了,先去了紫霞郡主家里。我瞧着这事有些古怪,就来你这儿瞧瞧。老王妃可回府了?”
素妍垂下眼帘,崔珊都能想出不对劲,她也该猜到的。她一直以为是二月初五才动身过来,哪里想到二月初三就动身。
不就是到皇城,至于要骗着她和宇文琰么?
崔珊道:“你什么时候与青霞闹成这般,韩夫人今儿寿宴你怎没去?”
一边的白莺按捺不住,“郡主这话可不冤死我家王妃了。这几日,我们府里连个请柬都没收到呢,若不是郡主过来说,我们都不知道。”
崔珊瞪着眼睛,“我今儿去吃寿宴,还想着你幸许也是要去的,没瞧着你还以为你身子不适,所以就急着过来了。”
青霞的婆母过寿,居然不告诉娘家嫂子。
韩纶妻子的娘家母亲、嫂子可都去了。
素妍脸上有些挂不住,“珊瑚,我自认没有做对不起旁人的事。青霞出阁,我也是尽力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的,只是她得了好东西,紫霞去闹,要分些好东西,我们没拦着,许是因为这事和我们生了芥蒂。”
崔珊道:“你们办得也够好了,比我的嫁妆都体面呢。就是我出阁,嫁妆里头也没夜明珠。”
这个青霞当真太不懂事了!
素妍低着头,看着茶盏里的水纹,“白莺,你与白芷去我小库房里,挑份厚礼送去。亲自跑趟威远候府,代我向威远候夫人赔个不是,早前真不知道,这会子才知道是她大寿,请她原谅。”
既然青霞不给她面子,她原是可以不送礼的。
但,话不能给旁人说。
许不知道的人,还会说,她不懂事,小姑子送了帖子来,居然不管不问的。
青霞一出阁,连对月也不回家住,可见是真与他们疏远了。
要不是青霞一开始做得过分,也不会伤了宇文琰的心。
白芷小声道:“王妃,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