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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抬头,面容平静,气过之后,也不想与青霞计较,不是不计较,而是在她知晓了宇文琰的身世后,已经不拿青霞当成是宇文琰的妹妹了。“难道我们王府就该被人议论薄情寡义么?她不给我们面子,我也不用给她面子。”
崔珊觉得这样的素妍才更真实,也会生气,也会给人计较。“对!你不补份礼去,回头指定被人说你不懂事,不就是一份礼的事,且补送过去。”
白芷应声,与白莺取了素妍小妆盒的钥匙,开了琴瑟堂小库房的门,精选细挑一番,方才挑了一串黑曜石佛珠出来,用一只漂亮的锦盒装着。
素妍接了佛珠,上面刻有六字箴言,粒粒一般大小。
白芷道:“奴婢查过簿子了,这原是早前别府送的礼物。奴婢听人说过,威远候夫人是信佛的,送这串佛珠给她最是合宜。”
崔珊好奇地望了一眼,“当真是极贵重的,看这珠子,只怕得值不少钱。”
素妍瞧着也有些不舍,这个送给太后正合适,可见是黑曜石她又有些不喜欢,要送太后的,怎么也得翡翠佛珠,上面还是刻上六字箴言。“白莺嘴甜,亲自跑一趟吧。尽量把话说圆润了。”
白莺应声。
送这种贵重礼物过去,通常主家都会打赏。
昨儿,素妍派了紫鹊去崔珊府上送“珊瑚郡主府”几个大字,崔珊就赏了紫鹊二两银子,馋得其他几个丫头羡慕得很。
崔珊又道:“听说你婆母从卫州过来。带了两车东西,一车给了紫霞,一车送到了韩家。原是一早就打算好的,要来给威远候夫人贺寿,她今儿也在,只是临了午宴时才到。还当着众位太太、奶奶的面问‘我儿媳怎没来?’”
崔珊没有挑驳是非的意思,只是以为她身子不适特意过来的。
但这些话听在素妍与婆子、丫头们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意味。
“素妍。青霞故意不告诉你又让老王妃误会,恐怕少不得又要被她寻不是了。你自个小心些,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崔珊很懊悔说了那些话,可如果不说,素妍就不会知道老王妃昨儿到皇城的事。
瞧今儿的样子。老王妃是特意来吃威远候夫人寿宴的。
她自不需要巴结着威远候夫人,但威远候夫人是青霞的婆母,许已经听说青霞婚后与韩绍一直不冷不热的僵持着。
素妍起身将崔珊送至琴瑟堂外。叮嘱道:“有空就来府里坐坐。”
崔珊道:“你快回去吧?”
素妍问:“听说崔瑶许给唐家公子了?”
崔珊笑道:“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素妍含着笑,吩咐白芷送崔珊至二门处。
崔珊走了一截,蓦地回头,见素妍已经回转琴瑟堂,“你家王妃这消息当真灵通。”
白芷捂嘴笑了起来。
崔珊觉得这丫头笑得古怪,追问道:“怎了?”
白芷道:“王妃自然知晓此事,是她让韩媒婆去崔家给崔二小姐说的这门亲。不瞒郡主,唐家二小姐嫁给了江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儿为妻,说起来也是亲戚呢。我家王妃听说唐大公子要寻个贤惠能干的,就想到了崔二小姐。早早请了韩媒婆入府,特意交代好的。”
崔珊还在想崔瑶这婚事。说成就成了,崔家急着快些让崔瑶出阁,唐家又急着娶人,哪有这么巧的,原是一早就有人帮忙,这顺遂得让人难以想像。
白芷轻声道:“这事儿。王妃不许我们讲出去的。郡主还当不知道的好。”
崔珊应了。
白芷道:“金钗姑娘找着了么?”
崔珊面露苦色,那可是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这些日子她也很想寻回金钗。
几大牙行,曹家的几处田庄、铺子都寻遍了,依旧没有金钗的下落。
但好歹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她没寻着,倒花五十两银子买了春燕。春燕说,胡氏把金钗卖给江南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太监了,我已通过牙行去寻人了,愿出高价把人寻回来。”
白芷见四下无人,拉了崔珊去一边,“郡主还得小心些着曹大人和胡氏。就在昨晚,我还听见王妃与青嬷嬷说话,为你的事担心着呢。王妃说,胡氏如今没了影,许是被曹大人给藏起来了,王妃担心他们再合谋寻出什么害你的法子来。”
崔珊问:“她刚才为何不对我讲?”
“王妃只是自个担心着,要是说出来,怕你笑话呢。郡主倒是小心些。跟在我家王妃身边时日长,有时候看着她无意间说的话,都有道理着呢。”白芷见她上了心,又道:“王妃心思重,只要是她关心的亲人、朋友,总会上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