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素妍可以帮忙,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因夜里歇得晚,次日奶娘一早带了耀东与白燕去兰若苑玩,生怕吵到了素妍安睡。
辰时二刻,素妍还没有醒来。
宇文琰悄悄去了练功房。
迷迷糊糊间,素妍听到偏厅里有极低的说话声。
却是白芷与白莺在低声议论。
“那祸害怎么还在?”
“可不是么?看门的婆子怎么赶也不走,大门、厨房小门、西边偏门都试过了。这会子,在大门前跪下了,说非要见王妃不可,见不着人就不走呢。”
素妍心下觉得奇怪,听到“祸害”二字,首先就想到了昨夜的花魁李雪姬,“白芷,你们在说什么?”
白芷面色微红,转身进了内室。
白莺跟随进来,挑了素妍今儿要穿的衣服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床前的小案上。
白芷不想说,与白莺互换了眼神,这是一场无声的推让,你看我一眼,我回瞪你一眼。
最终,白芷服输,道:“王妃,曹府的胡姨娘昨儿过来要见王妃。昨儿一夜都在门外等着,奴婢听人说,她着实晦气得很。”
素妍吐了口气,着衣起床。“令人传句话,就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事不是我可以帮不帮的,好自为之吧。’”
她不会见胡香灵。就算她跪一年也不会见。
白芷得了话,当即遣了紫鹊去传。
紫鹊只与大门上的婆子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婆子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愿太近,一脸要躲避瘟神的模样:“胡姨娘,你且回吧。我家王妃说了,她不会见你。”
哪是素妍不见,一定是这些下人自作主张。压根就不愿通禀。
胡香灵挺着大肚,“还劳嬷嬷通禀一声,我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好歹来。到时候你们可不好向王妃交代?”
这正说着,她背后行来一辆轿子,轿帘一打,却是一袭紫色锦袍,满头珠钗的崔珊。她步步行来,冷厉地看着胡香灵,“哟,这是做什么?大清晨的,跪在人家大门想干什么?回头自个跪滑了胎。可别诬上左肩王妃。”
这是暗哑的声音,每每一开口,崔珊听到自己这样的嗓子,就将胡香灵和曹玉臻恨了个半死。
大门上的婆子立马迎了过来,“这位贵人且帮忙说说她,从昨儿就候到了现在,我家王妃说了不见她,她偏不信,非要在这儿跪着。”
崔珊不会忘记,胡香灵说过每一句羞辱她的话,“有些人啊就是贱,自个家里不呆,偏要到别人门上跪着。”
婆子好奇地打理着这个面蒙轻纱的女子,脸上有或粉或白的肤色,微微有些发花。
翠嬷嬷走了过来,对大门上的婆子道:“这是我家珊瑚郡主,早前得你家王妃出手救命,是特来拜见王妃的。”
婆子笑道:“珊瑚郡主,快请!快请!”热情地招呼着众人把轿子自大门抬进去,在近二门一侧搁下轿子,又有下人带了同来的轿夫等人去吃茶水。
立时有人通禀了素妍。
素妍还在梳洗,只要请崔珊在花厅上等着,白燕与紫鹊茶点侍候。
昨儿,崔珊大闹了一场,倍觉痛快。
这会儿,坐在花厅里,手里捧着热茶。
又有青嬷嬷递了个汤婆子来暖手,崔珊觉得很是温暖,想到素妍于她有救命解危之恩,二人的情谊又进了一成,她笑道:“素妍,姓胡的还在你家大门前跪着呢。”
素妍洗完脸,正往脸上抹雪膏,“她爱跪,由她跪去!”
紫鹊接过话道,“郡主有所不知,那祸水太让人厌烦,王妃说了不见,她偏不听,非要见人不可。”
素妍拾掇完毕,方清清爽爽地出现在崔珊面前。
崔珊摘了面纱。
素妍走近,勾着她的下颌,“让我瞧瞧,这脸恢复得如何了?”
大公主现下都说,崔珊此次大难不死,是托了素妍的福,她做亲生母亲没有梦到崔珊遭难,反是素妍梦到了,可不真正是崔珊的福星么。
翠嬷嬷道:“回王妃话,前儿郡主一回城,大公主请了太医相看,说是再养上两三个月,定是瞧不出来的。这肤色看上去比以前更好了呢?”
素妍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如今比以前更娇美三分呢,真正是一朵娇妍的牡丹。”
崔珊扁了一下嘴,“做牡丹有甚好的,要做就做蔷薇,谁要摘我,我也得用刺狠狠地扎他一下再说。”
素妍笑了起来,“我还没吃早膳呢,陪我一起吃些。”
“好。”崔珊低应,几个大丫头鱼贯而入,将几样精致的点心、小菜摆放在桌案上,“听说你生了个大胖儿子,我今儿先看看你,回头再瞧瞧他。”
素妍问:“王爷可吃过了?”
白芷道:“在练功房吃的。”
翠嬷嬷自与青嬷嬷说话了,翠嬷嬷因在王府住了一阵子,如今倒与青嬷嬷熟络了,两个人似有许多说似的。
青嬷嬷让白芷等几个大丫头下去吃饭,自己留下来服侍。
崔珊见没旁人,笑道:“素妍,这回你可帮了我大忙。连我娘都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有主见了,居然能将曹家吃了大亏,却一个都说不出来?”
她是因为愧疚,宇文琰本是崔珊命中注定的人,却成了她的夫君。
夫君换了人,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只要她能帮崔珊,她会义不容辞,尤其是在曹家的事上,素妍愿意伸出援手。
翠嬷嬷捂着嘴,低声道:“老奴和郡主可一个字的实话都没告诉大公主,只说是郡主自己想了许久,才想出的好主意。无论怎样,王妃可是我家郡主的大恩人、大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