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轻叹一声,“少了好几样呢。”面露忧色。
几人已经打听好了,知晓这里是胡香灵住的院子,想着这里值钱的东西,一直盯着呢,只等大公主出来就进去。
一行八九人,顿时冲进院子,拿着箱子,见着值钱的就拿,再进入内室,看到好东西,一个个双眼发亮,连带着把好听的衣裳也收拢拿走。直接用袍子当包袱布使,你拿几件,我取几件,忙得好不热闹。
一个个倒不似在别人家,反像是要逃难的百姓,赶紧收拾东西好离开。
有两个妇人瞧中一件霞影缎子春裳,还抢夺了起来,两人撕来扯去,竟从中撕烂了。
“吱——”的一声,仿佛撕裂了胡香灵的心。
她是胆大,可遇上崔珊的反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珊早就算计好了,而她还正为算计得逞沾沾自喜着。
是她大意了,竟没核实崔珊的死。
早知如此,那日她就该给崔珊一剑,夺了她的性命,哪里还会有生出此等事来。
皇祠街族里游手好闲的子弟不少,又有得了风声来曹府的,在各房、各处转了一圈,但凡能值点钱的,都拿了去。只说是崔珊的嫁妆。
好好的曹府,更是被五六十个翻腾得不成样子。
曹府的小厮、护院本想动手,怎耐这些都是皇族子弟。虽无爵位,就那个姓氏就能压人。
要是招惹了皇族众怒。他们蹲大牢事小,一个不好,就能弄丢性命。
上房花厅上,从大牙行请来的掌事奶奶正在照着陪嫁簿子核对田庄、店铺。
半个时辰后,管姓掌事奶奶轻声道:“确实少了两处田庄,又少了两家店铺和一家别苑。”
大驸马扫视着这座府邸,“这座府邸能抵得过么?”
“两处田庄共计六百亩都是皇城郊外三里以内的。价值三万两银子;两家店铺是好地段的,照着皇城的行情,得值三万两银子;有座三进的院子,少说也得一万五千两银子;加上去岁一年各处的收益。约莫十五万两;又有不见的三十万两银子;统共五十二万五千两银子,而这座府邸最多能值三万两银子……”
崔珊站起身,吐了口气,“这个好说,曹府上下卖身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
老太太见有人闯进自己的内室,掀翻了亡夫的灵位,还翻了乱七八糟,屋里好看的、值钱的摆件全都没有了。一时气血涌心,当场就昏死过去。
二太太此刻,更是惊恐不安,任她素日如何淡漠,此刻也被这样的事给惊住了。
都道皇家中人霸道强势,即便是失宠的大公主,一旦发威,同样势不可挡,不过半日工夫,就让曹家上下立马变了个模样。
二太太厉声对胡香灵道:“你这个祸水!扫把星!孽障,你把那些东西藏哪儿了?快说,都藏哪儿了?”
要是连曹家的祖屋都保不住,曹家上下一个个当真只有睡外面去了,难不成要做乞丐。
大公主道:“给你一日时间,把两处田庄、两处店铺和那座三进的院子地契、房契还回来,为示公允,你们可找管家大牙行的大掌事或大掌事太太出面,免得有人说我们大公主府咄咄逼人……”
崔珊微微一笑,这是痛快,此次一番打劫,曹府元气大伤,连她嫁入前的景象都没有。“二太太,胡香灵偏疼娘家兄长,怕是偷偷儿地给了他们。这么多的田庄、铺子,少了几处,也没人知道,只可惜……不是你的,永远也不是你的。”
她一扭头,厉声道:“来人,去城南平安里东字三号、西字十五号别苑,告诉曹家大房、三房,给他们一日时间搬出去。再派护卫盯着,只许他们带走自己的换洗衣衫、首饰佩件,其余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走。”
那两处院子,原是她给曹家两房人住的。
原是说过,待她生下儿子,就把房契给他们两房。
可她没有儿子,也幸好没有给曹家生下子嗣,这一次下手才能如此干净俐落。
“珊瑚……你至于做得这么狠绝么?”
“我狠绝?最没资格与我谈论这二字的便是曹家人!”她咄咄逼人,没有半人惧意,“早前我敬你,并不是怕你,而是给曹二爷几分薄面,既然他无情,休怪我无义。如今,我与他再不是夫妻,你们于我就是外人,我何苦要顾忌你们的颜面!今日我崔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以前,她不会这样直视曹二太太的眼睛,现在她直视了,还狠决而强势。
曹二太太一直就知道,崔珊最是霸道,一直在忍,一朝发作,却不是他们曹家可以承受得了的。
她走了,扶着大公主,离了府门。
“别想着逃走!哼!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们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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