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无法逃走,今日的曹家,没有富足的家财,更没有得力的亲友相助。
曹玉臻最倚重的是傅右相。
人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他回来。
就如崔珊猜测的那样,他寻不到傅右相。
小人常凄凄,君子坦荡荡。
曹玉臻认识的这些人,都是自私之人,比如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岳大人,便是个有利聚一处,无利各西东的人物。
傅右相帮不了他,就没人可以帮他。
此刻,秦京正陪着曹玉臻,想方设法想进江家寻傅右相,可他们二人,原不在江家邀请的亲友之列。
秦京夺了张昌兴的意中人岳如是,而曹玉臻与江家几位老爷、爷也素无交情,早前与江书麒原也几分交情,可后来早就断了。
秦京道:“你怎么干出宠妾灭妻的事。如今这事传得满城风雨,连许多街道墙上都贴有写珊瑚郡主的诗词、诉状……”
曹玉臻一出门就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本不被世人关注的大公主母女,突然间又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珊瑚……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她怎么会想到这一招,这……”
秦京也觉得,突然间的袭击,步步为营,考量周详,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够想到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她背后一定有人襄助,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
曹玉臻忙乎了大半日,也没能顺遂进入江家。
直至过了午后,才终于等到了出府的傅右相。
二人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抱拳道:“老师。”
傅右相见二人神态焦急,“出了甚事?”
秦京道:“右相大人,曹兄家里出了点事,没想珊瑚郡主没死。今儿带着皇族子弟闹上门了,正要休掉曹兄……”
傅右相道:“先去六福楼。”
一路上,曹玉臻都在想如何说辞。最好能让傅右相动恻隐之心帮衬自己一把。
傅右相下了轿,要了六福楼二楼的雅间。
轻声叹道:“与你们说件奇事!你们想不到吧。岭雪居士竟然是左肩王妃,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绘了《百花图》,真是厉害呀!不愧是朱武先生最得意的弟子,百花图,春、夏、秋、冬四季皆有,今儿赏图时,已经有人出了天价。纹银一百万两,一百万两啊……”
秦京面露惊愕。
一百万两的字画,当真是世间少有。
曹玉臻却一早就知道了素妍的身份。
江素妍身负才华,不是伪装。是确有其才。
她是当世奇女子!
傅右相又道:“更惊奇的还在晌午时分,牡丹、玫瑰图居然吸引了十几蝴蝶而至,这还是正月呢,居然就有蝴蝶了,你们说。这不是奇闻吗?”
正说着时,隔壁雅间里就传出几个男子的声音。
一个深沉的声音道:“听说,左肩王妃原是百花诞出生,出生之时,江家后花园里本已开过的梅花突然又开了。荷花池里竟然开了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莲。”
一个尖锐之音:“有这等事?”
深沉音的男子道:“这许多年来,江家人一直不敢说,生怕有人将自家爱女视若妖孽,可如今证实,不是妖孽,乃是神女转世。你们是没瞧见她绘的《百花图》,让人震撼啊,兰花俏丽,莲花亭亭玉植……”
另一个语调柔缓的道:“我还听说一件事奇事,几年前,镇国大长公主苦于膝下无子,想为神武候纳妾,这时候尚未出阁的左肩王妃托九公主捎了句话,说镇国大长公主命中有三子,让她耐心等候……”
尖锐音道:“真的假的?”
深沉音道:“我也听说过此事。去岁九月,六公主诞下嫡长子,特意封了百金作为玉口金言的酬谢。就今儿早上,又亲自送了百金过去,再作感谢!”
又有人神秘兮兮地道:“我还与你们说件奇事。”
众人侧耳聆听。
神秘兮兮地人道:“去岁十一月初,珊瑚郡主被翰林院曹侍读的小妾胡氏算计,险些丢了性命。次日晚上,左肩王妃就做了个恶梦,梦见珊瑚郡主被人灌毒药、毁容貌,还以珊瑚郡主染疫身亡为丢到了郊外无色庵里。珊瑚郡主醒来后,瞧见自己容貌尽毁,当场就几近疯狂,后来突然有左肩王妃陪嫁庄子上的婆子寻来,这才搭救了她……”
尖锐音问:“这人是谁?”
“我认得他。是大理寺的吏目。”深沉音问,“听说这案子闹到大理寺了?”
“正是,今儿白大人着我记录,是听大公主府里的大管家,又有无色庵的师太、居士等口供所述!就连静心居士也说,当时听闻左肩王妃因为一场恶梦便要寻人,深感好笑,可后来还真在庵中寻到了没了半条命的珊瑚郡主,接到庄子上调养了数日,又从太医院花重金买了玉颜复肌膏,这才一日日康复起来……”
傅右相听明白曹玉臻寻自己的缘故,“你不该是为了隔壁诸人议论之事来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