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钢始终一言不发,阴郁的表情看得人心慌。
林念禾:“过年回家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亲戚要走,还要被问无数遍这一年干了什么。”
眼见着她要哭,林念禾赶紧说:“你快憋回去,要不然你嫂子回来以为我欺负你了,准得揍我。”
“……”
直至半个月后,老四在黑市听说省城的一家黑牌庄把一个缺了两颗门牙的家伙的两只手都砍了,他觉得有些熟悉,便仔细问过说闲话的人。
林念禾忍不住乐了,她朝余香琴说:“香琴姐,帮我倒碗水呗?折腾了一天我快累死了。”
赵翠花皱起眉,抿着唇不说话。
“没事儿、没事儿,干娘的事儿不着急,就是好好久没有人这么信任我了!”林念禾感动得快哭了,她问,“花儿,你对孩子有什么期许?想要哪方面的名字?”
“赵糖水?”
王淑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建议:“要不你俩过年来我家?”
“不回家多自由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天睡二十个小时都没人管。”
李钢死在他乡,说不准是冻死的还是失血过多死掉的,总之他死了,留下几百块的巨额债务给他爹娘。
知青点里,林念禾和谢宇飞蹲在门边吃烤地瓜,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收拾行囊。
她突然就懂了她嫂子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嗯……不好听嘛……”
余香琴和赵翠花都愣了。
余香琴扒拉了她一下:“哎,你可别犯傻,赌是改不了的,这家没了他去找下家咋整?说离就赶紧离,别犹豫!”
余香琴气得直翻白眼,把糖水递给她,抱起孩子哄。
<div class="contentadv"> 林念禾看看糖水,又看看宝儿白嫩的小脸……
老林同志语调温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
“呃……主要是觉得你会抽我。”
“你咋不说叫赵一碗呢?”
那人就叫李钢。
谢宇飞:“就是,要是有大哥,还得挨揍。”
赵翠花看着熟悉的金镯子,眼睛瞪大了:“念禾,这……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余香琴去厨房给林念禾倒水,趁这功夫,林念禾把手镯塞到了赵翠花的手里,轻声说:“给你拿回来了。”
他是否恨过、是否悔过,注定是个迷。于此息息相关的李家人背上债务,赵翠花倒是带着孩子过得还不错。
唯一比她惨的大概就是谢宇飞了——他爸甚至都懒得亲自给他打电话,不许回家的命令还是林爸转达的。
“你自己听听!小姑娘叫赵福寿好听吗?”
从去年探亲假结束就在盼今年探亲假的林念禾瞬间蔫了。
“不就是取名字嘛,赶明儿我自己生一个,谁都别想跟我抢!”
林念禾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福有寿自然平安,便说:“那叫赵福寿?”
不知他临死前是否恨过说出“小赌怡情”四个字的人。
……
赵翠花紧紧握着金镯子,满眼感激:“念禾,谢谢你!我、我……”
“啧,行吧,这回你是真有功。”
“真的吗?淑梅姐你说真的吗?”
“淑梅姐你看你客气的……咱侄子喜欢什么?我这就去买!”
王淑梅:“……”
也不知道刚才叭叭自己过年哪哪都好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