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施醉卿说得不轻不重,让冷飞流也听到了,示意冷飞流见机行事。
四周的宾客对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此时他们都看着寂璟敖和施醉卿,想看看他们怎么在东方胤的龙潭虎穴逃出生天,他们都以为,此种情况下,这两人都该是紧张的、慌乱的,毕竟这才符合一个正常人在面临危险时的反应。
即便不是紧张和慌乱,也应该是凝重的。
可施醉卿和寂璟敖,一人负手而立,一人双臂抱胸,好似笃定了东方胤不敢动人,又好似成竹在胸,有胜过东方胤的打算,淡定得似游山玩水,悠闲的很。
过了一会,寂璟敖坐回了桌案上,施施然的喝起酒来,施醉卿坐在桌案上,笑眯眯的给他倒酒,还说着:“王爷,多喝点,这下手才够狠。”
那语气,好似在叮嘱一个杀猪的——记得白刀子捅进去的时候,一定要红刀子出来。
禁卫军在东方胤的示意下,以先抢到药瓶为重,并不敢轻举妄动,冷飞流和他们僵持着。
就在这时,施醉卿突然听到苍穹之上一声烟花炸响,在天际迸开了奇异的紫色烟火,施醉卿勾唇一笑,道了一句:“项钰来了。”
她旋然起身,将瓷瓶儿举了起来,“这药,陛下是要还是不要了?”
东方胤沉了沉眉,那右手腕现在还是沉沉的,经过巨大的痛楚之后,似乎在逐渐失去知觉,可此刻,他也无心去叫大夫。
“陛下想要,就自己来拿咯。”
东方胤看着施醉卿的笑容,他太渴望能堂堂正正的以男人的身份站在东方染的面前,就算施醉卿明知施醉卿是在诈他,他也阻止不了靠近的脚步。
他抬脚,一步一步朝施醉卿走去,张坚阻止道:“陛下,小心有诈。”
东方胤抬了抬手,挥开张坚,他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了,他每接近施醉卿一步,施醉卿的笑容就更深一分,当他终于将手伸向施醉卿时,心里紧张得像打鼓一样,可施醉卿眯着眼一笑,却突然手腕一转,将那瓷瓶儿从殿内狭小的通风口抛入了古月宫河里,“陛下,你还是做一辈子的太监比较合适,不然,怎么对得起本督当初赏给你的那一刀。”
东方胤的目光从通风口望过去,他什么都看不到,但四周如此的安静,他能听到那药品在水面上激起的水花声,能听到那药瓶在水中下沉的声音——咕噜咕噜的,似他心里的痛恨和绝望……
那种由希望到绝望的心情让他几乎疯狂,“给朕杀了她,杀了她——”
他歇斯底里的大叫,那阴柔的嗓音激起人骨子里的哆嗦,寂璟敖突然将手中的杯子投掷了出去,那杯子的力道将就近一圈的禁卫军打得倒地不起,寂璟敖随后反手夺过一个禁卫军的手里的刀,架在来不及逃离危险圈的东方胤脖子上。
施醉卿手指在刀口上弹了一下,回荡出叮铃的冷冽响声,“陛下,别轻举妄动,否则,你这身上断的,可不止那玩意……本督能让你这躯体上多出来的所有东西,全部削得跟你的眼睛一样平,就像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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