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心中沉了沉。
施醉卿看他神色,只觉得这个男人高深莫测,除了荒淫一些,实在看不出哪里像一个昏君。
此时,一名宫女突慌慌张张地跑上殿来,“陛下,不好了,青芮夫人……”
殷昼的神色微僵,显得几分冷漠,冷冷问那宫女,“怎么,死了还是跑了?”
“方才青芮夫人突然晕倒,太医把脉,说夫人……”,小宫女迟迟疑疑,愣是不敢开口,殷昼冷声道:“过来。”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立到了皇帝身前,弯腰,皇帝附耳过去,听了小宫女的话,神色精彩之极——至少,从施醉卿的角度来看,皇帝的神色的确是很精彩。
刚开始的不可置信,后来的惊喜,然后是愣神儿,再然后,又是点点悲伤和怔忡……
殷昼起身,动作太大挥翻了案几,他留下一句:“送督主出宫。”,便快步离去,那背影,竟显得有几分狼狈。
施醉卿托着下巴,突自笑了一声,“怀孕了,这下可好玩儿了……”
……
殷昼站在殿门前,几番踌躇,终于抬脚走进了殿内,坐在床榻上发呆的角色女子望见他的身影,冷冷笑,“殷昼,你满意了?”
殷昼的脚步僵在原地,脚下沉重得让他再也提不起力气,他挥退了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看了青芮许久。
青芮死死的咬着牙,将唇瓣咬出了血,她不明白,当初分明是这个男人将她送走,当初分明是他迫不及待地将她送给自己的亲哥哥,当初分明是他,大肆操办了她和阿骨耶的婚礼,让她成为安达族的首领夫人,为什么时隔三年之后,却又不惜惹怒阿骨耶,将她抢了回来。
“朕满意什么?”,殷昼无所谓一笑,他往前走了几步,青芮嗅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和胭脂味,心里恶心的想吐,“殷昼,你滚开——”
她跟赶瘟神一样,用力地驱赶他。
殷昼神色间不易察觉的受伤,他坐在床畔压住她的双手,那般用力,青芮的眼眶里含着犀利的泪水,“殷昼,你以为我会替你生孩子?你做梦,我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我会想法设法的弄死他——”
殷昼目眦欲裂,那风流多姿的美目显得几分狰狞,“想要给朕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朕不差你一个——”
青芮停下挣扎,惨惨的抽笑几声,“那就给我一碗打胎药。”
殷昼沉默着,那沉默似有千柄万柄的刀要刺死青芮,他突地拂袖而起,“来人,拿药来——”
一个宫女垂着头嬷嬷将药端了上来,然后退下。
青芮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先一步夺过,她当着殷昼的面,毫不犹豫地仰头。
殷昼拳头握紧,骨节处的皮肤似要被坚硬的骨节刺穿,他突然挥臂,打翻了青芮手中的碗。
青芮看着似一头狮子般让人恐慌的殷昼,殷昼一字一句道:“孩子,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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