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我绝不会透出去半句,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家人……”,这大秋天冷风嗖嗖的,杨太医却浑身冒冷汗。
那人似很满意杨太医的回答,杨太医战战兢兢地抖着肩膀,迟迟疑疑说道:“公主身体已是大限,这药,可否能停了……?”
大夫治病,行医救人,他身为大夫,却是害人,而且害的人,还是一国皇女。
看着那女子一日比一日消廋,杨太医心中备受煎熬,可自己的父母妻儿尚且还在那人手中,他一旦违命不从,全家都将死无葬生之地。
“药不能停。”,那人道:“千金公主目达耳通,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让她察觉,一旦换了药,她定然会有所怀疑,到时岂不是弄巧成拙?你我都将死无全尸。”
“可是……”,他良心不安。
“没有可是,如今老皇帝也快死了,千金公主的命也是该催一催了,这药不但不能停,而且必须加量——”,那人阴狠说道。
“加、加量……”,杨太医瞪大眼,这药无色无味喝多了会上瘾,一旦断药千金公主会察觉也是自然,但若是加重了药,那不是要千金公主……暴毙……
这、这可是直接谋杀皇族啊,比起慢性谋杀更让他胆寒。
“做都做了,自然要做得尽善尽美,到如今事已成定局,饶氏皇族的统治已经走到尽头了,你怕什么——”,那人看着杨太医的孬样,冷哼一声,腐朽离去,宽大的袍绣滑下大片的阴影,压得杨太医喘不过气……
……
秋风稍显温和,来的漫漫,去的轻娆,一片片泛黄的树叶随着清风摇摆,与空中翩翩起舞,完成生命最后的惊鸿之舞后,轻然落地,谱写了一地的萧瑟凄索,施醉卿走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两边搭在着木架,木架之上秋日葡萄藤缠缠绕绕,盘根交错,一抬头,便能看见树藤上垂下的葡萄鲜艳欲滴,似玛瑙宝石晶莹可爱,引人食欲,施醉卿随手摘了一颗下来,两手将葡萄肉挤了出来放进嘴里,沁人心脾的葡萄甘甜香气充盈了整个口腔。
施醉卿漫不经心地踩在鹅卵石上,那石头抵着脚心,将一天的疲惫似乎都磨去了,她看似不经意地问着前面领路的小丫头,“听说驸马爷是个闲琴弄花的风雅之人,府中养了不少稀世名花?”
小丫头毫无心机地回答道:“府中的确种了不少名花,全是驸马爷亲力栽培,都在妙珠阁呢。”
“不是碧霄阁?”
“公主府刚落成之日,公主将西边临水的沃土高楼提笔取名为碧霄阁,公主与驸马成亲后,驸马便将碧霄阁改为妙珠阁,听我母亲是驸马爷是为了纪念妙……”
小丫头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惊惶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警惕地四处扫了一下,忙垂下头不再多言。
施醉卿只笑了笑,并未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