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钱……我……”
“闭嘴…”简念沙哑的一声低吼,“我只想要一份文件。”
“……什么……什么文件?”医生的五官都快要皱成了一团,完全不知道简念在说什么。
简念眉梢一挑,抓着医生的肩膀低语道:“你为连荣祥做的那份DNA鉴定报告。”
医生的身子一颤,瞠目结舌地看向简念,频频摇头,“我沒有……我从來沒有做过……”
医生的话还沒有说完,简念猛的抓着他的手放在桌上,然后一刀猛地捅下去,刺穿了医生的手背,顿时疼得医生嗷嗷惨叫,要把心都给叫出來似的,简念却面无表情,完全事不关己,松了刀把,刀子就像钉子一样,钉住了医生的手背和电脑桌。
“现在,你应该想起來,我说的东西在哪里了吧?”
“在……在这边……”医生痛得满头都是淅淅沥沥的冷汗,像是淋了一场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手腕,只能咬着牙按照简念的要求,把连荣祥的那份DNA鉴定实体报告,交给了简念。
简念站在一旁,随手翻了翻,看了看报告最终结果,匹配为血缘关系,简念只是一声冷笑,“电脑里的存档,和鉴定的副本和记录,我要你现在全部删掉…”
医生痛苦地拧着眉毛,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可简念一个眼神劈下來,医生只能忍着钻心的疼,任由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浑身颤抖着删掉了电脑里所有的记录,却像是耗尽了他一身的力量。
“很好…”
简念这才心满意足,得意的勾了勾唇角,猛地将刀子从医生手背上拔了出來。
医生痛苦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另一只手紧紧捂着伤口,鲜血已沿着桌角一滴一滴跌落在地上,整间办公室里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简念满不在乎,大步流星地开门离开。
办公室外,简念的人一直守在外面。
“少东家,雷铭已经回到钱小沫的病房了。”
简念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解决掉。”
“是,少东家。”
门外的两人颔首领命,在简念身后进了那个医生的办公室。
简念头也不回地,面若冰霜地离开。
黄黑色的迈凯伦风驰电掣着呼啸在黑暗中,转眼回到了那栋普通的公寓,钱小沫一家四口和连荣麟曾经住过的那栋老小区。
简念开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也不开灯,径直走进了客厅。
他原本就在黑暗中成长的,黑夜对他而言,和白天差不多。
倒不如说,就算是白天,在他眼中也和黑夜一样。
简念在沙发上坐下,将DNA报告扔在桌上,然后拉出一个烧纸桶,将报告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又从身上摸出一个手机,连荣祥的手机,也一并扔了进去。简念再用打火机将报告点燃,烧纸桶里立刻窜起了熊熊烈火,照亮了黑暗中简念的半边面。
他始终神色淡然,一点表情都沒有,只是僵硬着靠在沙发上,像是欣赏烟花一样欣赏着越燃越旺的火,然后起身,在酒架上倒了杯威士忌,站在烧纸桶前,若有所思,忽而冷笑,忽而严肃,火光闪烁在他的脸上,衬托着他如鬼魅般的恐怖。
“多么肮脏的血统,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简念一声冷嘲热讽,忽然将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倒过來,液体哗啦啦的全部倒进了烧纸桶里,顿时火焰飞窜,像是一条火龙从地下跃起,带着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燃烧着被简念隐藏的真相。
他疲惫地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火焰,突然放声大笑。
在黑夜中,简念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笑声如同鬼在哀嚎,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一对阴沉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凄凉,毫无暖意,可是他的笑声不止,笑着笑着,不知不觉间,嗓音里带着渐浓的哭腔,一行泪水夺眶而出。
刹那间,便已是泪流满脸。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哀嚎着蹲在地上,撕心裂肺…
简念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火光扑闪在他的脸上,他的戾气荡然无存,英俊的五官在这一刻都浸泡在了泪水里,脆弱不堪,惹人怜惜,谁也不会以为他是一个什么组织的头儿,只会感慨,他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被命运打败的失败者。
连老爷子死了,连荣祥也死了,简念憋了太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烈火燃烧着的,是他和连荣祥的DNA鉴定报告,更是他活到现在的信念。
简念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却被他的哭声淹沒。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夏沁。
……
……
三天后,晴空万里,天空湛蓝得如同洗过一般。
雷铭执拗不过钱小沫,只能答应她,今天出院。一大早,柯浩瀚和李千雅都赶來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