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钰叫唤,黄埔玉看看穆婉秋,也知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倒让阮钰生疑,就朝她一拱手,站起身来。
也没挽留,穆婉秋跟着站起来,才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她的衣服都贴到了后背上。
“黄埔贤弟……”出了白府大门,阮钰开口叫住黄埔玉,刚要说话,一眼瞧见迎面驶来一辆豪华的马车,他声音戛然而止。
感觉阮钰目光不对,黄埔玉循着望去。
却是黎家的马车,缓缓地来到白府门前,“驭……”车夫一搂僵绳,“老爷,白府到了……”
黎青上前打起车帘,黎老爷正要下车,一眼瞧见阮钰和黄埔玉正看着他,目光在空中相遇,黎老爷身子下意识地停住。
“老爷……”也发现了阮钰和黄埔玉,黎青低叫一声。
“叫门……”黎老爷弯腰下了马车。
“走……”拽了黄埔玉一把,阮钰大步迎上来,朝黎老爷拱手道,“远远看着马车这么豪华,我当是谁,却原来是黎老爷,久违了……”黄埔玉也跟着拱手寒暄。
“阮大人,黄埔公子……”黎老爷一拱手,“幸会,幸会……”
“……黎老爷一界掌门之尊,怎会来此狭陋之处?”阮钰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他希望能把黎老爷激得暴怒,转身离开。
出乎意外,黎老爷哈哈大笑,“阮大人和黄埔公子能来得,老夫怎么来不得?”指着白府道,“阮大人可能不知,这白大师可是我黎记的首席大师傅呢。身份无所谓贵贱,老夫一向为才是用……”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市井传言阮大人竟聘了身怀绝世之才的商贾之女柳姑娘为妻。不知是真是假?”语气中满满的猎奇。
阮钰脸色一阵涨热。他朝黄埔玉一挥手,“……我们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黎老爷冷冷地吩咐黎青,“叫门……”
走出很远。听到身后咣当一声门响,阮钰和黄埔玉同时站住。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白府悠悠荡荡的两扇门,黄埔玉叹息道。“……今儿防潮剂真被这老匹夫得了去。黎家这条老咸鱼可就要翻身喽。”语气万般无奈,他心里却隐隐有一丝幸灾乐祸。
若黎家真能起死回生,看英王还重用柳家不?
“哪那么容易?”阮钰冷冷一哼,“从朔阳到大业的路可不是那么太平!”
“……朔阳到大业?”黄埔玉疑惑不解,忽然身子一震,“阮兄的意思大业没有现货?”
“你别忘了。黑公子的老巢在朔阳……”阮钰点点头。
“哦……”了一声,黄埔玉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
穆婉秋正低头摆弄着几个拇指盖粗细半寸多高装了各色花香浸膏的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见墨雪带黎老爷进来,忙放下刚打开盖的一个玻璃瓶,笑着迎上来,“……黎老爷怎么来了?快请坐。”语气颇有些受宠若惊,扭头吩咐墨雪,“快上茶……”
明明就是被逼来的,她竟做出这般模样。
看着穆婉秋清澈澄明无一丝笑意的眼,黎老爷暗暗叹息一声,“几个月不见,她竟也学会了这些玲珑虚浮的手段,全用到了老夫身上。”想起当初自己圈禁她时,她的坦诚和淡然,黎老爷心里一阵惋惜,嘴里说道,“白姑娘客气了……”撩衣在椅子上坐下。
穆婉秋接过墨雪端上的大红袍,亲自给黎老爷斟了一杯:“黎老爷请喝茶……”在他对面坐下。
黎老爷接过茶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幽幽传来,循着香味,目光落在案上一个打开的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上,随手拿起来放在鼻下,“……这是什么?竟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