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苦一愣,转而看向一本正经的洛棋,以及满脸愤懑的苏堂,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念经似的赔罪道:“小弟初来乍到,不懂府里的规矩,望苏执扇勿怪。”
“不懂规矩要学!”苏堂望着柳寻衣,含沙射影道,“如果下三门不会教,可以送来上三门,我替你教!别忘了,当初你就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多谢苏执扇提醒。”柳寻衣的语气平淡如水,不含一丝喜怒。
“还有你,柳执扇。”洛棋眼神复杂地望向柳寻衣,沉声道,“休怪老夫多嘴,若是破财免灾,不计得失,府中任何一名弟子都能胜任这份差事。用金银珠宝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如此轻而易举,府主又何需借你之手?老夫知道你有勇有谋,深受府主器重,但年轻人做事有时未免太过意气,欠缺一番深思熟虑。”
“洛老,你……”
“老夫没有教训你的意思。”洛棋目光低垂,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柳执扇,以大博小,是蠢材。以大博大,是庸才。唯有以小博大,才是真正的人才。老夫以为,在府主和众弟子的眼中,柳执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而绝非庸碌无奇的泛泛之辈。”
洛棋的一番话,将苏堂、秦苦、柳寻衣各打五十大板,算是老于世故,精明圆滑。
“林门主回来了。”
正当几人沉默不语,堂中气氛压抑到极点时,一声传报陡然自院中传来。
紧接着,林方大率“福寿康宁”风风火火地闯入中堂。
“府主何在?”一进门,性情直爽的林方大便大声嚷嚷起来。
“废话!”苏堂斥道,“你们查探的结果如何?只管如实报来!”
见林方大面露尴尬,洛棋解释道:“二爷已将此事交由柳执扇做主。”
闻言,林方大恍然大悟,他和柳寻衣之间不必拘泥俗礼,径自开口道:“我已仔细查验过天香楼和名伶雅苑那些客人的死因。前者大都死于刀伤,后者死于服用了参杂着断肠草的五石散,因而给人造成一种死于‘马上风’的假象。至于其他地方,受的伤五花八门,不一而同。”
“有没有捉住凶手?”
“可惜,我们晚了一步。”林方大懊恼道,“他们似乎将一切都预谋妥当。有人闹事、有人放风,否则不可能一个狂徒都抓不住。”“来去如风,无影无踪。”柳寻衣喃喃自语,“若说没有预谋,天下谁能相信?”
“不过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这群狂徒放出话来,要在半月之内将洛阳城搅的鸡犬不宁。”林方大补充道,“如此嚣张的气焰,分明是向贤王府挑衅。”
“你的意思是……这群狂徒还会闹事?”
“看他们的架势,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经此一闹,明日必然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到时,洛阳百姓胆战心惊,人人自危,走在街上都害怕被人无缘无故地乱刀砍死。”苏堂愤恨道,“真是一群狂妄之徒,竟敢跑到洛阳城兴风作浪。让我抓住,定将他们剥皮拆骨。”
“今夜之事,对府主的声誉无疑是一种挑衅,因此绝不能再出乱子。”林方大附和道,“不如……让将军府增派军士,于城中各处巡逻守卫。”
洛棋插话道:“将军府已经表态,此事他们不会插手,一切由我们自行解决。”
“既然如此,索性抽调府中弟子,前往城中各处巡守。”林方大提议道,“眼下,维持安定,安抚百姓,比任何事都重要。”
“我同意!”洛棋点头道,“无论如何,洛阳城不能乱。否则动摇贤王府的根基,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同意。”苏堂应道。
说罢,几人将目光一齐投向沉思不语的柳寻衣,待他做出决断。
“我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寻衣,现在不仅仅是一间客栈、一间茶楼的事,而是整座洛阳城的太平,乃至数十万百姓的安危。”见柳寻衣犹豫不决,林方大不禁心急如焚,“你来洛阳城年月甚少,不知道它的本来面目。你可知,府主于乱世动荡之中,将一处横尸遍野,盗匪横行的残局,治理成今日这般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世,究竟耗费了多少心血?何为贤王府的基业,这座洛阳城便是。”
“这……”
任由林方大再三劝说,柳寻衣的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可任他冥思苦想,却始终参不透忧从何来?
迟疑再三,柳寻衣只能暂按心中疑虑,勉为其难地答应道:“既然众口一致,便依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中平二门按兵不动,暂时从上三门、下三门各抽调一些弟子,从今晚开始,轮流在城中巡守,以备……不时之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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