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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未等柳寻衣作答,洛棋赶忙俯身上前,耳语道:“寻衣,此事断不能草率应允。只怕有人贪得无厌,浑水摸鱼。今夜,洛阳城受损的商号足有上百家,再加上无辜枉死之人的丧葬安家费,若真一力承担,恐怕将是一个无底洞。”
柳寻衣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朗声道:“待我们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知柳执扇何时才能调查清楚?”老鸨问道,“一日是等,十年也是等,总该有个盼头才是。如今闹的人心惶惶,谁还会光顾我们的生意?没有生意,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老鸨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片附和。
“原以为是生意上的对手,但此时看来,今夜之事似乎是冲着北贤王来的。”又一人说道,“至于我等……皆变成贤王府的替死鬼。”
“无凭无据,尔等休要胡说八道!”
许衡凶神恶煞的模样将那人吓的脸色惨白,窃窃私语的人群再度变的鸦雀无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在事情查清前,谁也无法定论。”凌青圆场道,“眼下不是推诿罪责的时候。”
“凌门主此言在理。”天香楼掌柜接话道,“今夜,这么多客人在天香楼出事,明天肯定有许多亲友上门闹事,轻则让我们赔钱,重则让我们抵命,敢问柳执扇,此事该如何应对?”
“我会派下三门弟子保护大家的周全。”柳寻衣沉吟道,“至于你们想要的期限……便以七日为期,七天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听“七日为期”,秦苦的眼神悄然一变,看向柳寻衣的目光中涌现出一丝揣度之意。
“既然柳执扇开口,我等自当却之不恭。”有人得寸进尺道,“但我们的损失……”
“放心,北贤王一言九鼎,说话算话。该赔的钱,一文也不会少。”
柳寻衣为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萦绕在堂中的压抑之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窃喜。
“多谢柳执扇!”
见状,洛棋的脸色陡然一变,刚欲开口劝阻,柳寻衣小声解释道:“既然府主有言在先,自该践行承诺,令行禁止。岂能收钱时满口允诺,花钱时诸多借口?如此失信于人,日后岂能长久?”
说罢,不等洛棋再劝,柳寻衣蓦然起身,向众人拱手道:“天色已晚,诸位请先回去。柳某言出必行,七日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既然如此,我等不再过多打扰,告辞!”
“告辞!”
寒暄作罢,众人陆续离开中堂,许衡、凌青、廖氏兄弟率人护送。
不一会儿的功夫,喧声鼎沸的中堂内只剩柳寻衣、秦苦、洛棋、苏堂四人。
见柳寻衣愁眉不展,沉思不语,苏堂不禁面露不悦,讥讽道:“慷他人之慨,当然大义凌然。柳寻衣,你可知因为自己的一句豪言壮语,将令贤王府散出多少金银?”
“无论散出多少,都是人家应得的。”柳寻衣神情一禀,义正言辞道,“我们收人家的金银时,便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未经府主应允,便自作主张,实在不知所谓!”
“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秦苦看不惯苏堂咄咄逼人,呛声道,“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当初收钱时分文不少,如今因我们保护不周,闹出祸事,赔人家一点损失难道不应该?”
“混账!”苏堂勃然大怒,斥道“你刚入府几天?何时轮到你说话?”
“老子天生喜欢说话,如何?”秦苦被苏堂勾起火气,嘴巴一撇,挑衅道,“不服出去过两招?”
“当我怕你不成?”
“够了!”
洛棋的一声怒喝,将苏堂与秦苦的唇枪舌战登时打断。
“我们是替府主分忧,不是惹事。”洛棋怒视着面色铁青的苏堂,冷声道,“苏执扇,二爷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此事交由柳执扇全权处置,一切由他做主,轮不到你我指手画脚。”
“哼!”
洛棋在府中资历老、辈分高,虽然名义上与苏堂同为执扇,但苏堂在他面前却要礼让三分。
见苏堂作罢,洛棋又将阴沉的目光投向挤眉弄眼的秦苦,教训道:“老夫知道你武功高强,府里没几人能入你的眼。但武功高,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更不代表可以目中无人,尊卑不分。”
“我……”“秦兄!”未等秦苦辩驳,柳寻衣突然开口道,“向苏执扇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