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的车迅速驶离原地,车厢里静谧的气息令人窒息,司机都忍不住想开窗透气。
可看到后座的蒋夫人闭目养神,指缝里捏着刚才那人递过来的纸,久久没有动作,司机又放弃了开窗的念头。
好一会儿,蒋夫人率先开口,“你在蒋家多少年了?”
“回夫人,已经三十多年了。”司机说。
“那当初,蒋驰书跟我结婚之前,跟汪家小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蒋夫人将手里的纸一点点的折起来,语气不急不缓。
司机瞬间背脊发凉,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今天蒋驰书到汪羽柔的墓地来了,瞒着所有人来的,蒋夫人一说到这儿来,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但他只能摇头说,“那时候我跟着老爷比较多,不太清楚先生的事情。”
“我就问你一句话,蒋驰书和汪羽柔是什么时候分开的。”蒋夫人语气不容置疑。
她是个不善言辞却十分严厉的人,这些年在蒋家说一不二,蒋驰书除了赚钱家里的事情很少插手,都被蒋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司机深知自己在违背蒋夫人的意愿,没什么好果子吃,如实说道,“是在和您见面的前一个月。”
闻言,蒋夫人蹙了蹙眉,掏出手机在网上搜寻路千宁的资料,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路千宁的出生年月日。
不谋而合。
她将那张纸塞进包里,末了又说,“等会儿回去让厨房做一些降火茶,先生回来拿给先生。”
“好。”司机赶紧应声。
——
汪羽柔的棺木被挖出来以后,运到了汪家祖坟,那儿有专门的人看守,蒋驰书被拦在了外面。
路千宁带路,洒下了白纸和金元宝铺路,一番折腾花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汪羽柔下葬。
她出汪家祖坟时,远远地就看到了蒋驰书缓缓下山的背影,佝偻着,透着一股落寞。
回到汪宅,汪老夫人一语就猜到,“蒋驰书又去了吧?”
“嗯。”路千宁应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的汪老夫人眼眶泛红,“不然就拿个汪家的身份牌给他,让他随时能进去祭奠呢?”
路千宁快速摇头,“外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应该做的事切断了他的念想,而不是‘助纣为虐’,让他下半生都安稳不得。”
有了妻女儿子,儿女都已婚,算下来可能蒋驰书都已经做爷爷外公的人了。
他以后该享天伦之乐,而不是把心思都放在汪羽柔这里,落得个晚年不安生。
“对,是外婆心软了,囡囡说的对。”汪老夫人挥了挥手,“等你把汪氏稳住,你想回江城就回吧。”
“那您呢?”路千宁试探性的问,“您跟我去江城吗?”
汪老夫人一个劲儿的摇头,“我这个老骨头禁不起那么遥远的路途,而且我就想守在家里,守着你妈和你外公他们。”“那咱们先不提这个,汪远刚接手事情多着呢,我先走不了。”话题沉重的路千宁心头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