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不好,前行的迅速非常慢。
身后温暖的气息紧贴着身子,清冷的墨香味又浓郁地包裹着暮倾云,她在不知不觉中倦了,眼睑不时合一下。
夏侯子曦一路没有说话,只是收缩了双臂,稳住颠簸。
她脸上洋溢着许久不见的幸福之色,终于慢慢地闭上眼睑,安心地沉沉睡去。
直到一乍惊雷凭空响起,这才惊慌地睁开眼来,没思索,就脱口而出,“到什么地方了?”
“距离南明郡还远!”夏侯子曦轻微垂首,眼睑下的她如一只才从大梦中突惊醒的小鸟。
暮倾云环目四顾,发现已经走出了密。林,而且此时天已大亮,但仍在连绵的山中,只是树木稀少,空旷而荒凉,脚下更是一片黄土地,比起那枝繁叶茂的林中另有一番萧瑟之味。
一道闪电恰好从头d掠过,接着便是斗大的雨点骤落。
真是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想都想不到。
她秀眉一拧,轻声道:“找处山洞躲躲雨吧!”
话音刚落,稀稀拉拉的枝叶簌动,已经不知何时窜到前方的残风打马加转,
他拱手向夏侯子曦道:“王爷!前方正好有一处山洞。”
“那就进洞避避雨!”夏侯子曦撸了把脸上的雨水,手臂高抬,给暮倾云挡住些洒落的大雨,吆喝着马快些前行。
黄泥地打湿很滑,而那洞在上方,又是个小斜坡,白马又倦又乏,负重前行十分艰难。
夏侯子曦便携了她下马。飞袭向可见的山洞。
虽是夏天,可这洞内却又阴又冷。
暮倾云警惕地环看着山洞,洞内光线不好,但洞窄小,一眼就能看清,觉得很安全,就不停地抖动着衣裙上的雨水。
夏侯子曦撸了两下银发上的雨滴。心疼地脱了外袍给暮倾云披上。
她眼中隐有一抹泪光,男人的这关心,这体贴,久违了。
冰冷的雪山虽有几人相伴,相处也融洽,可她每到深夜,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她恨夏侯子曦,决然地没有与他回南疆。却不知道她心底一直有他,从未恨过他,在梦里不知多少回梦到他到雪山接她。
她的心微微地颤抖,无声地把那外袍重给他披到身上。
他一把紧紧抓住她苍白冰冷的小手,“丫头!你身体单薄,又刚睡醒。容易着凉!”
“不用!我身体很好,不是娇娇小姐!”暮倾云垂首,愈加感动得泪水盈眶。
说话间。几人相继牵着马匹进来,两道让人生冷的寒光闪来,柳二蛋那恨意重重的眸光又幽冷地射向夏侯子曦。
夏侯子曦干咳一声,向对面的柳二蛋盈起笑脸,声音柔和亲切,“柳兄!你既然是云儿认的兄长,本王也应尊你为一声兄长。”
这可是位万民敬仰的王爷,不想竟能为暮倾云放下架子,与声名狼藉的幽冥派尊主柳二蛋称兄道弟。
柳二蛋一愣,有些意想不到夏侯子曦如此说。在众人惊愕的眸光中焦躁地甩着手走向洞的深处,好似很纠结彷徨,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怒吼。“别与我拉关系,我不吃这套。”
他虽仍还凶悍,但总算还是看出来了,这位王爷深得人心,受人敬仰,而自称也改了。
夏侯子曦无奈地自嘲一笑,也就再送上楼梯,转身道:“柳兄真是风趣!”
暮倾云知粗人柳二蛋一直不懂她,但他确实对她不错,上雪山后,不光未下山寻过柳一亭,也时常指点她走捷径修习内功,可实在不忍夏侯子曦在小心地陪笑脸,轻轻地斥道:“哥!你话怎这么多?”
柳二蛋扭头恶劣地瞥了眼暮倾云,一段路走来,他亦是已懂她心意,“你啊!怎么说你好!”
“尊主!瞧你衣服都湿了,小人马上烧堆火,给尊主烤烤衣服!”肖义心思敏锐,马上就识出柳二蛋心有所转变,哈笑着上前靠近冷脸的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小人。
柳二蛋在心情消极之下,伸手猛拍了下弯腰拾着散枝的肖义头部,恶语又出,“去你的,见风使舵!本尊可不是皇亲国戚。”
肖义挨了一记,嘴也不饶人,笑道:“嘿嘿!王妃若与王爷回转南疆,你就是光明正大的大舅哥了,不是皇亲国戚是什么?”
这事一提,好似又重伤了柳二蛋。
他立马飞起一脚踢在肖义的臀部上,嘴里大骂,“去你娘的,本尊才不稀罕当什么大舅哥!”
肖义跳开两步,揉搓着生疼的部位,还是不生气,又道:“那就看王妃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