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要重地,形如小朝廷的王府在夜里看起来庄严而肃穆。
两匹俊马踏着浓浓的夜色从宽敞的大道急驰而来,马上的三人随后跃下马背。
率先拾阶而上的白衣银发男子脸上写满了愁绪,沧桑与痛苦包裹着他。
庄重的府门很快被门房打开,随后响起了门房与护卫欣喜若狂的问候话,“王爷回来了!参见王爷!”
“免礼!”银发飘扬的夏侯子曦嘴角勾了勾,大步流星地向花。径小道走去。
他来到一个圆月亮门前,突然驻足不前,仰头望向上方那写着云锦苑三个龙飞凤舞大字。
夜风簌簌,高大伟岸的身影长久地在门前凝住不动。
薰洲郡王府的后院从他回来后,就按照平塘郡的王府布局而改造,连各楼各寝殿的名都一样。
“王爷!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跟在后面风尘仆仆的残风与残阳拱手道。
夏侯子曦怅然一叹,暮倾云从京城跑出后就失踪了,而平塘郡满城百姓随后遭到屠杀,血流成河,徐武也因抗命失踪,每每想到这些事,都让他睡不安宁,愁肠百结。
他回到王府后不断派人暗中打听徐武的情况,可一时没有结果,而至于暮倾云,这几个月来,不光派了府内的护卫出去寻找,自己也是第二次出远门找寻,但都没有一点音讯,她仿佛从世间消失了。
“都是卑职无能,没有取得遗旨不说,还没照看好王妃!”残阳说着说着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
夏侯子曦回头扶起了残阳。“柳二蛋武功太高,他未施杀手,已是万幸!”
“也不知玉儿的哑疾治好了没有?”前行中,他没忘三个月前出门时玉儿的情况。
残风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得莫无言的声音从身旁的树影中传来,“王爷!今日东方的一颗星辰骤亮,卑职就猜到王爷今夜必定回府!”
莫无言身后跟着一个肤色黝黑,打扮干净简练的年轻男人。
夏侯子曦的心一紧,镇守在海关的残夜出现说明临海的湖洲郡不安宁。
一番礼毕,几人来到宾鸿厅。
宾鸿厅内。宫灯亦是点亮,余总管早得到消息,带着一干下人正恭候在里面。
夏侯子曦大步走进,这熟悉的场景又让他无端地想起了平塘郡的王府。
那高高在上的台阶上,那深红色的金丝如意地毯上,好似若有若无地坐着脸庞染上红霞略有醉意的暮倾云。
莫无言干咳一声,垂下了头。
春意盎然的鸿宾厅内那一幕,他也是记忆犹新。
夏侯子曦在莫无言的咳声中敛了神飞的思绪,先问了这段时间代他主事的莫无言南疆的情况,才转身看向残夜。沉声道:“东夷国的情况怎么样?”
残夜拱手道:“东夷国安静了一段日子,但这段时间又蠢蠢欲动,可好像改变了目标,不在针对原来进犯的东关,而是不时有渔船开进我们的防区湖洲郡海域。”
“这不稀奇!”这种情况如在夏侯子曦的预料之中,他没有感到惊诧。
东夷国窥视地大物博的夏侯国已久。此次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探得夏侯国帝王之间有难以言喻的矛盾。
他久久的思虑后,抬眸看着头上方那块‘兄弟一家’的黑底金字牌匾,忧心忧虑地道:“黥洲郡不能少了虎一博,而且他不善于海战,但如果湖洲郡出事,南疆将会大乱。南疆这块王土若是覆灭,将会危及到整个夏侯国的安危。”
莫无言叹了声气,接话道:“王爷考虑周全,但皇上可不会如王爷这般想。”
夏侯子曦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眼里涌动着沧桑的风云,“如若不是早料到东夷国不会罢休,本王回府后第一件事定是扯反旗,挥兵南上,与他决一死战。”
残风几人点了点头。不言不语。
伤感的人总是容易回忆,往事一幕一幕地悄然爬上心头,夏侯子曦的心里更显沉重,“这块牌匾是当初父皇封王时所赐,本王一直牢记他的吩咐,也懂父皇为何赐了南疆这块多纷争的土给本王!这些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本王才专心钻研海战之术,父皇用心良苦,可当今皇上不懂。”
他说完这些话,端起下人奉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吩咐残夜,“你速带领一干参与过海战的将士回湖洲郡,着郡尉杨毅与余平郡守加强兵将训练,以备大战。本王安排好黥洲郡的事宜后会亲自前往。”
残夜拱手后大步离开。
“王爷!卑职认为,还需备条后路。”莫无言看着残夜的背影,“王爷!皇上如是趁机落井下石,山区可是最后的镇守之路,因而,卑职还请王爷往那转移些物资。”
夏侯子曦剑眉一拧,莫无言说得不错,如果南疆遭到东夷国侵犯,而夏侯一落又趁机要收复王地的话,那就是腹背受敌,两面夹击,最后的结果,南疆可能会一分为二,而东夷国占有了城池,定会再举兵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