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楼的姑娘们赶紧忙活起来。
重九却又将银票收了起来,抬步上楼,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一柄折扇,腾的打开轻摇着:“人不风流枉少年,无霜姑娘,跟我上楼吧!”
那折扇上却是唐伯虎画的一幅****。
不过此时没有人注意这些,黄衫女子将无霜一推:“师姐。。。你可要好好交代这位公子!”
“哦,对了,敢问这位姑娘高姓大名呀?”重九忽然停下脚步,拢了折扇,望着黄衫女子,这黄衫女子小嘴、小眼、小脸蛋,身子骨却不小,这比例长的实在是不协调,不过倒不算难看。
“我姓傅,叫傅青珊。”
“好名字!”重九轻笑着,伸折扇去挑她下巴,“这位姐姐可否陪在下一晚呢?”
傅青珊急忙拨开了折扇:“紫心阁的人不陪客!”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紫心阁、红心楼?如果不能齐心协力,风月门必散无疑?”
重九摇着头踏步上楼。
傅青珊一呆,只觉她的话大有深意,但是要让她抛弃身份,跟红心楼那些风尘女子一样接客,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做。
在她的心里,紫心阁的人就比红心楼高一等,永远高一等。
重九一直走到顶楼,自行进了钟无霜的房间,钟无霜的房间处置的几乎跟在东莞县衙时一模一样,素淡的幔子,洁白无暇,墙上却挂着一幅唐伯虎的仕女图,该女子右手执纨扇,左手擎牡丹,姿色妍丽,气质高华。
推门而入的左手边便是个小小的梳妆台,台上放满了香粉、胭脂等物。
床头边上永远留着一张方凳,那是方便重九进来时坐的,重九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方凳上,新安县衙里的一幕幕都浮上心来。
钟无霜站在门口,痴痴呆呆的望着她,却没有进来,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好象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坐!”重九自然而然的拍拍床,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两人总是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凳上促膝长谈,那个时候重九谈的最多的就是可恨的南霸天。
听了他的话,钟无霜毫无戒心的乖乖走了过去,两腿双并坐在床上,雪藕的手臂拄着下颌,忽闪忽闪的大眼静静的望着重九。
以前她就是这样的姿势,静静的听着重九的诉说,哪怕重九说到半夜她也不嫌烦。
如今再次看到她这姿势,想到她失了忆却仍然本能的做出以前的动作,重九眼不由的“哗”的顺着腮帮子淌了下来。
重九伸出双臂将她揽进怀里,感觉着她“砰砰”的心跳,心中只有爱惜,兴不起丝毫亵渎之念。
恰在此时,那个傅青珊端着茶盘子走进屋里,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哼的一声:“哼,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说完,将茶盘重重的蹲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茶壶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钟无霜在重九怀里一挣,重九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是对傅青珊冷笑一声:“哼,像你这样的女子,一辈子是不会懂得什么叫作 爱了!”
傅青珊轻蔑的一笑:“难道你们男人就懂的爱了?”
“不懂,”重九干脆的回答,“至少实践过!”
斗嘴,不管是男是女,重九还真从没输过,而且他总会在平凡处语出惊人,这一句也把傅青珊塞住了。
过了很半天,重九见傅青珊瞪着自己,丝毫没有走的打算,不由的恼怒道:“你这人怎么会事?怎么一点都不赶眼色?当电灯泡好受是不?”
“哼,”傅青珊嘴一撅,本来就小的脸,更加难看,却偏生要装撒娇,就像是大公牛发情学绣花,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得看着,师姐记性不大好,免的受你欺负。”
“唉!”
这种情形之下,重九实在是抱不下去了,缓缓放开钟无霜,拉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问道:“无霜,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我跟你说,如何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这天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扑哧”,这边钟无霜没有开口,那边傅青珊却不由的笑了出来,急忙用红手帕掩住了小嘴,“天下的男人都会吹,却没有一个男的比得上你!别的男人脸皮只像城墙一样厚,你的脸皮却都穿出城墙了。”
“哈哈,哈哈。。。”重九听她说的逗,不由大笑两声,立即憋了脸,一本正经的道,“唉,我这一辈子真是痛苦啊,以前说谎话的时候,大家都深信不疑,如今变的诚实了,开始学着说真话,却又没人相信了!唉,这做人真是难啊!”
“哈哈,哈哈,”那傅青珊早笑的直不起腰来。
钟无霜却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重九的脸,动情的说道:“这脸好象不一样了!”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香腮流了下来。
重九一惊,接着大喜:“无霜,你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