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好奇道,想什么了?
吴为道,我想,我媳妇怎么能摊上这种病?
宋柔道,瞎想。
吴为道,姨夫就说他得的癌症,就是想出来的,然后又想割掉就没了,果真就没了。
宋柔道,他说的,我不信,癌症怎么会是想出来的,得了又想就想没了。
吴为道,不过,与心理状态还是有关系,维护好的心态,对人还是非常重要的。
宋柔道,那还你总气我。
吴为道,你是自己给自己造气,如果我象他们那样,会使你气上加气,我是给你顺气消气解气。
宋柔嗔道,又来你那一套了。
吴为道,你大哥都说,拿我当偶像呢。你二嫂听了还对你二哥说,拿人家当偶像,怎么不象人家学呢。你姐还有你那些外地亲属,唠起我。也都竖起大拇指。
宋柔道。你那是在外边装好人,回来跟我拔横横。
吴为道。我如果装好人,狐狸尾巴早就让人家看出来了,人家又不傻。
宋柔道,不跟你唠这些了。又开始吹了。烦。说完,拿起一本刊物读起来。
吴为给她订阅的读者知音爱情婚姻家庭妇女之友期刊,她渐渐上心一本接一本地读起来。吴为调侃道,你是不是也受了儿媳妇的鼓舞,想做一个读书人了。
宋柔道,她是她,我是我。
吴为也做在电脑旁写起东西来。
宋柔读着竟然抽泣起来。吴为知道动了情。便道,又感动了?
宋柔定了定神,道,你也看看人家写的东西。说完,走过来把手里的刊物递给吴为,吴为一看,题目是蚁人,翻阅了一下,明白了大概,一个女人二婚找了个酒鬼,这个女人就想通过自己努力盖一栋小洋楼,打短工干零活也挣不多少钱,有人成立了麻子队,专给丧主抬棺材,这个女人竟然也报名参加,一个女人去干本应是男人干的活,顶着非常大的心理压力,她又嫌赚的少,干脆做起了穿死尸的活,专门给死人穿衣服。不料,她的男人却站出来坚决反对,嫌她做这个太磕碜。她说,等你住上小洋楼,就不嫌磕碜了,继续顶着压力干下去,钱渐渐地积攒起来,楼也开始建起来。她的男人却依然贪酒难以自拔。她把自己想象成蚁人,却从蚂蚁的行为中悟出大道理,蚂蚁虽小,力量却惊人,可以举起超过自己体重20倍的重量,她从中受到鼓舞和激励,连想都不敢想的盖楼大事情,竟然渐渐成了型,此事又进一步鼓舞起她的信心,以蚁人为题,用记日记的方式,把自己的一步步做的想的写了下来,断断续续坚持写下来,也写了几万字,直到有一天,被她男人发现,大受感动,幡然悔悟,决心忌酒,浪子刚回头,却不幸查出癌症,激发出抗击癌症的勇气,并执意支持妻子写下去,终因不治即将告别人世之际,妻子的蚁人也完成了。蚁人的故事,在当地引发强烈反响。
吴为道,我们中国人,从贫穷苦难中刚刚走过来,还有很深的恋苦情结。
宋柔不解地问道,啥叫恋苦?
吴为道,你知道咱们两个恋爱,却不知道人还有恋苦?
宋柔道,问你正经的事,又扯起乱七八糟的。
吴为道,恋苦就是对苦难的依恋,想把苦难展示给人们,赢得人们的同情。
宋柔道,恋苦原来是怎么回事啊,难怪过去每次去你家老三那里,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你们讲小时苦难的往事。看他还挺陶醉的样子。
吴为道,他那不叫恋苦,那叫忆苦思甜。现在象你大哥那样,才叫恋苦,是把自己现在正在经受的苦难展示给人家,甚至人为渲染放大苦难,以引起别人的同情。如果一个社会总是存在这样的恋苦情结,说明这个社会太不正常了,至少说明不健康,一个社会如果有许多人的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社会的进步体现在哪里?建设来建设去,依然没有脱困,又如何去追赶那些先进富裕的民族国家啊。其实,从我们国家的实际看,已经脱离了那个非常贫穷落后困难的历史阶段,社会整体发展已经取得了很了不起的成就,追赶发达国家有了非常好的基础和起点,社会保障又已经不留死角地实现了全面覆盖,有了大病也有大病救助,不会再饿死人了,能够保证每个人比较体面的生活,大嫂应享受的医保,她却用医保报不了药,这样的困难就有人为的因素了,至于发生余兵那样的事件,是他们一家人甘愿上当受骗,再有那种恋苦情结,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宋柔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少有地点点头,表示赞许道,你这么说,我能理解。以后多说点人家愿意听的,能听得进去的。啥时你对大静讲讲这个道理,让她也想开些。
吴为道,大嫂为什么放不下?我看,她是自己的命放不下,剩下自己丈夫孩子的事情,统统都能放得下。
宋柔道,我也感觉,她的心太狠。
吴为道,她那是对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心也狠,对自己却柔。
哪像你,把柔情蜜意送给了我。
宋柔嗔道,又来了,说说就下道了。
吴为道,我得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啊,不然,享了人家送给自己的福,还装糊涂,岂不惹人家生气。
宋柔道,就显得你会说。
吴为知道,她听了自己这话,心里高兴,却装作气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