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道:“事到如今,咱们真不能做点什么?”
池副使道:“咱们可以躲远点看情况,他们分出胜负之后,不管谁输谁赢,不可能就分了生死,应该还有一番追逐挣扎。你那个一年之计在于晨好使,一会儿可以给老刑用一下,对剑侠也有用吧?”
汤昭想说“是一天之计”,但好像又没有必要,蹙眉道:“有用,但效果不会那么好。您看这战场局势,剑法对抗刑总能赢吗?”
池副使道:“难说。我当然希望老刑能胜。只是他也才刚刚做剑侠,积累有限,在剑侠中不能算很强吧?不过对耗输了也没关系。他身上有君侯赐的法器,还有其他法器,他是个大财主嘛。我还是比较相信”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
无数参天大树冲破了牢笼的屋顶,向上生长。
原本受到封锁的树木一朝脱困,向上疯涨,霎时间冲破云霄,树干同时加粗,树与树之间本来就密集,这时竟全然紧靠在一起,并成了一株巨大的树木,向上直窜。无数枝丫旁逸斜出,如乌云一般伸展开去。
霎时间,树冠如云,遮天蔽日!
池副使和汤昭早就退开几步,仍险些被卷入大树的枝丫丛中。那些树叶看起来并不坚硬,却锋利如刀,伸展之处势不可挡,像剃头刀一样刮地三尺,所有地表的树木岩石都被平推。
汤昭躲避着枝叶的蔓延,心中心急如焚:那龟寇上柱国的剑法来势汹汹,已经突破了牢狱,难道说刑总输了吗?
好在下一刻,几道栏杆根本冲天而起,缘木而上。那些铁栏杆却不是笔直的往上延伸,而是如绳子一般一层层绕着树干攀援而上,树干生长多高,铁栏就盘多少圈。
如果说刚刚铁栏杆是牢狱,那现在这些栏杆就是枷锁。大树如飞腾之蛟,而铁栏就是缚龙索,要缚住蛟龙!
较力还在继续!
大树不断加粗,而外面的铁索不住收紧,只看是大树撑破了枷锁,还是枷锁禁锢了大树。
汤昭看清了局势,竟有一种窒息感。
“刑总呢?”
一闪眼,汤昭看清了在树梢与铁栏之间,有两个身形凝重对峙。
他们虽然横剑在前,却并没有对战,反而相对静止。而同时,大树和铁栏却在极限较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手里的不算剑,大树和铁索才是真正的剑。
“吼”
一声咆孝,却是火红色的狴犴出现在刑极身侧,大吼之后跳上铁栏,没入其中。铁栏上登时出现了狴犴的头像浮凋。随时活灵活现的老虎头出现,铁栏瞬间收紧,仿佛绞盘一样绞住大树。
紧接着,热气蒸腾,仿佛消失了月余的暑热重新席卷。一股股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大树反而生长的更加旺盛,树叶绿的发黑,树枝如蔓藤一般撬动着栏杆的缝隙。
这暑气是上柱国的剑象吧?
此时此刻,双方应该都把剑象召唤出来了,这是加倍较力。竟似要放弃其他剑法、剑术,唯以这两招剑法分出胜负生死来了。
汤昭看得满头大汗,心中着急:刑总是不是上头了?这种较力排除了战术、克制这样的智慧与巧劲儿,到最后不就是拼剑元底蕴么?刑总年轻,剑元又不是长项,何必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难道说他心中另有筹谋?
那万一没筹谋呢?
因为没来得及更新剑谱,汤昭也不知刑极还有什么底牌,一时心无着落。
汤昭咬咬牙,道:“副使,以防万一,我还是去做点准备吧。不如放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