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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破天骤然间吸取了九位天应教众的精气,其中还包括林飞骑这等六重功修士的一生修为,顿时他体内的九股精气狂乱暴躁,微一用力,精气就四处乱窜,连带他的衣衫也充盈鼓荡。
九股精气有强有弱,在他体内盘旋冲击,他自己的精气连林飞骑的精气都压制不住,更何况是九股。**天功是能吸收旁人精气,却只能大鱼吃小鱼,若是吸取的精气磅礴浩荡,超过了吸纳者本身的修为,那就本末倒置,大祸临头了。
交错纵横的精气竟互相攻伐起来,将他的寸寸血肉绞割得疼痛万分,比之凌迟之刑也不遑多让。
眼见他在地上翻滚,谢文良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说道:“破天小兄弟,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林飞骑这厮使了阴险的招数?”
王破天被他这一喊,顿时清醒了几分,脑中冥想起第一至四幅观想图来,过得片刻他体内九股,与他自身一股共计十股精气分别占了他体内各一部分,终不再缠斗,但他微一动用精气,便又互相攻伐起来。
无奈之下,他不敢再动用体内精气,凭借肉身体力才站了起来。
王破天望着林飞骑,眼中不禁有些恨意,他说道:“兄长,这些人不仁,他们也就休要怪我们不义了。”说完就提刀欲取了九人性命。
谢文良出手制止,说道:“算了,他们已经成为废人,多杀无益,饶过他们吧!”
王破天见谢文良既然发了话,长叹一声,然后吼道:“给我滚!”可是林飞骑九人刚失去了精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也是不能。
谢文良拾起地上断为两截的金锄,喃喃说道:“祖宗传下来的宝器,就此断成了两截,我如何向父亲交待?”说完他瘸着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王破天见他手臂、大腿伤势不浅,恐他摔倒,扶着他前行。
刚走不远,就碰到白飞谢七及一众弟子赶来,原来他们听到了动静赶来,却是迟了些时候,众人赶紧扶住王谢二人,回到了已修好了一小半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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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宅,谢文良对王破天说道:“如今麻烦缠身,是非恩怨已不能辨明,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是武力胜过道理的,兄弟还是早些逃亡的好。”
白飞谢七大惊,说:“少当家,我们老大如何要逃?”
王破天不理白飞,兀自叹了口气,说道:“真的要逃吗?”
谢文良苦笑,说道:“天应教那些老货都不是些东西,仅凭今日所为便会要了你性命,更何况你身怀奇术,他们岂能不眼馋。”他顿了顿,又说:“怀壁其罪啊,我听说天应教总教有两个三四百岁的老不死,如今苟延残喘,再不突破就活不了几年了,他们若是知道你身有奇术,不来抢才是怪事,抢了回去说不定还真能悟出个所以然来。”
“那两个老不死在何境界?”
谢文良说道:“两个都在练体八重功巅峰,是现今教主的师祖辈,八重功活到三四百岁已是极限,若再不突破到九重功延命数十年,便只有身死道消。”
王破天喘了口重气,寻思:“凡能修到八重功巅峰的都是人杰,他们浑身有无穷精气,随手挥洒间便有近万钧气力,不仅如此,修为到了这等境界,凭高处目及百里,耳附大风中谛听八方,都不再是难事儿,浑身精气爆发还能御空飞行,只是飞的距离有限得很。如此厉害,我如何应付得来?”
白飞道:“这等厉害的人物若是前来,我们又能逃往哪里?不若我去杀了林中的那群人,来个毁尸灭迹。”
谢文良摇摇头说:“你杀了亦无用,恐怕白云山分支的人都知晓他们来到此地,倘若回去不了,那些老怪物还是会寻来的,难不成将白云山分支的人都杀了?”
王破天道:“举目无亲,我们能逃到何处?”
谢文良道:“却是有个去处的。我神药庄昔年在青龙峰寻找墨玉树那么多年,那些找树的前辈常常逾年不归,便在山峰深处造了几幢石屋,那里隐秘得很,旁人寻觅不到。”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幅色彩斑驳的地图来。
王破天接过地图,眼中有些谢意,他点头说道:“如此多谢兄长!事不宜迟,我这就收拾包裹上山。”说完他就取了些衣物食物装入乾坤袋中。
白飞谢七纷纷道:“我们也去收拾些物品,这就随大哥上山。”
王破天摇摇头,说:“此去经年,山中清苦,你们还是呆在村中,料想冤有头债有主,那天应教不至于牵连无辜。”
白飞谢七坚决不允,决计要与他上山,谢文良亦劝说道:“天应教那些狗崽子何事做不出来?你一走,说不定还真会迁怒他二人。”如此王破天方允他二人随他上山。
收拾完衣物,王破天胸口一阵疼痛,原来是他体内的精气又开始互相攻伐,他脑中当即冥想起来,这才将体内激斗的精气分开于身体各域。谢文良说道:“贤弟可有大碍?”
王破天如实相告,说上山后再思解脱之法。谢文良又道:“我随你上山,万一遇着猛禽恶兽,只怕白飞谢七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