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后院,深夜。
任红昌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明月。她进入萧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早已习惯了萧府的生活。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感到疑惑。决定进入萧府之时,任红昌已经做好了牺牲se相的心理准备。虽然她并不希望如此,但是这是乱世,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利用的也只有自己的容貌和身体——而这两样,她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萧恩似乎对她毫无兴趣,让她服侍花月奴后就不闻不问。至于花月奴……任红昌到现在也搞不懂这位强势无比的“姐姐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虽然表面上她只是萧恩的贴身侍女,但是……你见过哪家的侍女能让正牌夫人毕恭毕敬的?
任红昌幽幽叹了口气,虽然萧府的生活和之前想象的大不一样,不过……好像现在这样子也不错,起码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身似浮萍随风荡。想到这里,她不由对月祈愿道:
“苍天在上,小女子感家主大恩,无以为报。惟愿求上苍保佑,家主大人能健康顺利。如能报得家主大恩,小女子万死不辞。”
任红昌盈盈拜倒,便在此时,一阵清风吹来,一朵浮云将天上皎洁的明月遮住。等任红昌抬起头来,浮云又正好飘散而去,露出明亮的月光,映在任红昌脸上。任红昌刚刚站起,突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急忙回头喝问,只是她转过身来,却并未看到人影,只听得yin影处传来一个声音:
“任姑娘,你若要报恩,现在是时候了。”
☆
蔡府密室之中,蔡邕和萧恩相对而坐。
“文归,你以为董卓如何?”
虽然是蔡邕把萧恩喊来的,不过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蔡邕才勉强开口说道。
“……死胖子一个。”
萧恩知道,自己最怕的事情来了。虽然他早就计划要对付董卓,不过这事情一直保密,为的就是不想把蔡邕拉下水。而蔡邕这时提起董卓,估计也是想要对董卓下手。只是不知道是蔡邕自己心血来chao,还是受了某些人的蛊惑。
“文归,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蔡邕皱着眉头表达不满。他才不相信萧恩猜不出来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倒也符合萧恩一贯的作风。
“那您也别跟我兜圈子。明说,这事是您自己的主意,还是其他人什么人?”
“董卓祸乱朝政、横征暴敛,天下人都想除去此贼。今ri找你,是不是我的主意,又有何干系?”
看到蔡邕还想兜圈子,萧恩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说道:
“简单说,如果是您自己的主意,那您最好放弃这念头。道德文章天底下能跟您比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杀人这事……您差得远了。如果是别人找您……那您更别插手,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事太危险,您干不了,我也不支持您干。”
“文归,你也太过分了!”
蔡邕非常不满,萧恩如此顶撞他,这还是头一次:
“为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何况我等早有安排,你若怕事,便把城门令牌借我,到时若是事败,便推托是我偷拿了你的令牌便是!”
也难怪蔡邕生气,前边刚刚给萧恩和蔡琰订婚,转过头来萧恩就开始不听指挥,这时间掐的太准,老头难免浮想联翩。萧恩叹了口气,和声说道:
“您刚才说‘我等’,找您一起商议刺杀董卓的,是王允?”
“你……你怎么知道?”
蔡邕大吃一惊。虽然他不小心透露出自己有同党,但是萧恩是凭什么知道合谋者是王允?
“唉……所以说嘛。”
萧恩当然不知道蔡邕和王允合谋,他只不过借助已知的情报,随便诈一下蔡邕而已。不过既然蔡邕自己也承认了,那么萧恩就更不放心了:
“前阵子荀公达他们行刺,搞得董卓已经有了戒心,现在行刺,本就困难重重。更何况……王允这个人,我信不过。”
“王子师忠肝义胆,绝不会出卖我等!而且董卓虽有戒心,我们也已经安排好了计策,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够提供城门令牌,好让军队能顺利进城,稳定局势。”
蔡邕明显误会了萧恩对王允的看法。不过萧恩反而对蔡邕所说的“计策”更有兴趣——貂蝉可是在他手上,王允肯定没法用貂蝉来行使连环计,那么王允要如何杀董卓呢?
“既然您已有计策,不妨说来听听,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呵,除董卓光靠外力不行,需从内部下手。董卓身边离他最近,也是最有威胁的,就是吕布。只要能离间吕布和董卓的关系……而这离间之策,王子师已有定计。”
“愿闻其详?”
离间吕布董卓,萧恩其实也有办法。毕竟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对董卓的情况进行调查,确实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迟迟不动手只是因为杀董卓简单,杀掉董卓之后如何处理西凉残党,他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如果蔡邕的方案和自己的一致,而他们又能够处理后续残局——后者对这些人可能更简单一些——那么合作也未尝不可。
“呵呵,这个简单,你不是新得了个任红昌吗?子师上次宴会时看到,惊为天人。我们只需安排她到司徒府上,王子师自会将其先赠予吕布,再献给董卓。如此一……”
蔡邕讪笑着闭上嘴,因为对面萧恩身上的怒气已经明显实体化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萧恩会忍不住活劈了自己。
“您要不是我老师,我绝对活劈了您。”
萧恩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您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