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镇南关。
镇南关自汉朝有之,修筑于南疆群山环抱之中,地势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青铜色石砖砌成的城墙两侧,古木参天,常年苍翠,城墙掩映在青绿丛中。岁月摧残出它的沧桑,但这座古老的关隘依旧屹立一方,如同怒目金刚,守护着身后的国土。时间痕迹留下的青苔上斑斑驳驳的散落着无数黑色的印迹,诉说这个无法宁静的岁月。
光绪十一年正月二十,法**队一千二百余人突袭镇南关,清兵守将壮烈殉国,后因兵力不足和补给困难,法军撤退至越南凉山、同登两地扎营休整待援,撤退时损毁关隘,留下一块侮辱国人的木牌,木牌上用汉字写道:广西的门户已不再存在了。
因广西巡抚潘鼎新的惧战畏死,不战自溃,被清廷撤职查办,由刘长佑接替。张之洞急调告老还乡的原广西提督冯子材到镇南关督办军务,鹤发老将欣然受命,树旗招兵,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组建十八个营,约九千人军队,名为“萃军”。
冯子材率兵抵达镇南关后到法国人留下的木牌义愤填膺,挥刀劈去木牌,命人竖起一块新木牌,牌上写道:我们将用法国人的头颅重建我们的门户!
根据当前敌情和镇南关周围的地形条件,冯子材经过反复勘察,选定关前隘(今隘口南)为预设战场。冯子材命令部队在关前隘筑起一道长三里长、两米多高、宽一米多的土石长墙,横跨东西两岭之间,墙外挖掘一米多深的堑壕,东西岭上修筑堡垒数座,从而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山地防御体系。忧心忧国的老将军深知洋鬼子火器的犀利,向张之洞建议集两广悍勇与法兰西人决战,以保边境长治久安。
凉山,法军司令部。
法军司令尼格里正在训斥后勤中队威狄埃上尉,因为后续的援军部队预计还需要一个半月时间才能抵达,面对垂涎欲滴的镇南关,尼格里心急火燎地叫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法国的货轮比塞纳河的乌龟跑的还慢吗?”
威狄埃被瞪眼吹须的尼格里吓退数步,小心翼翼地道:“报告司令官阁下,现在苏伊士运河无法通过大吨位船只,我们的货轮只能绕过好望角,所以——”
“砰”,尼格里猛拍桌面,骂道:“爱得安那个混蛋,除了会搂钱还会干什么?威狄埃,你告诉我,现在我军的后勤保障能不能支持一个星期的战斗?”
未待威狄埃回话,参谋长迪舍纳知道尼格里试图不等待后援便贸然进攻,连忙劝道:“司令官阁下,现在苏伊士运河无法通航,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中国人并非是非洲土著那样不堪一击。”
尼格里不耐烦地道:“上次我们还不是轻松拿下了镇南关?清国的军队就是猴子的代名词,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迪舍纳严肃地道:“阁下,请别忘记刘永福这个人,安业上校也是因为轻敌,才导致我军的损失。根据我们的情报,清国的两广总督调了一名叫冯子材的老将镇守这里,和刘永福所部会合,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再次占领镇南关。”
尼格里透过窗户向北方去,想要努力在绵延蜿蜒的群山中找到镇南关的踪影,不甘地叹息道:“让越南皇帝送粮食和药品来,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真不知道法国要它来干嘛,除了猴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距离本土又那么远!迪舍纳,你再发电报催一下那些乌龟,我回住地了。”
“是!”迪舍纳目送尼格里离去,嘲笑道,“还说到处都是猴子,自己还不是迷恋那只越南母猴子?”摇摇头步入电报室。
……
在刘摩的零星记忆中,中法战争应该是在春节左右爆发,后收到太阳公司欧洲分公司的电报,法国后续援助军队因为苏伊士运河被堵塞的缘故,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两个月,这个消息让刘摩仰天长笑,没想到自己穿越后改变历史的第一件大事竟然是无意间产生的结果,来世间的因果循环,都是在不经意间产生,自己这只来自外维空间的怪物已经悄然改变了世界的步伐。
三月初二,刘摩接到在常驻广州的琼州总兵范庸成的军令,令其在三月三十日抵达镇南关听调。刘摩计算路程,决定三月初六出发,这样可以提前数日到达,有时间休整部队。
从胡庆余堂调来的药品分发到每个战士,有止血化瘀的紫雪丹、防高温中暑水土不服的人丹和驱蚊蝇的樟脂丸等等,所有的后勤保障能利用的全部调动起来。
三月初六这天,琼州港外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声鼎沸,船帆遮天,两千八百余名斗志军战士从这里登船过海,前往雷州由陆路向镇南关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