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是神人啊!一切都如大人所料。那余下的四艘海盗船南下了。”
俞咨皋点点头,“可有打听出来,他们的头领俞仁有没有死?”
“这个,卑职还没打听出来。不过,看他们队形不整,又急急如丧家之犬的样子,我估计,这个俞仁一定死了。”刘宏生道。
“去!让他们盯紧这四条船,不必打。咱们可还要靠他们引路呢!”说完,俞咨皋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大海。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伤情。大概是那个如今已不知生死的俞仁引起来的!这个俞仁,让他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堂兄俞元乾。他们俞家人丁向来不旺,他的这位堂兄又是从小便受父亲照顾长大的,两人虽然年岁相差十几岁,可是关系却很亲密。但是自从自己十多年前继承了父亲的总兵之位后,两人的关系便ri渐疏远了。
俞咨皋很清楚,他这位堂兄不喜欢自己以官敛财的做法。可是,如今的这个时代,做官不敛财的,又有几人。当官不敛财,那还当什么官啊!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为了这事,俞咨皋曾与堂兄俞元乾谈了好几次,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说服过他这位执拗的堂兄。最终,两家断绝了往来。
前年俞元乾因被朝廷革职忧愤而死,俞咨皋也曾亲自前往吊唁。本来,他是想将已无依靠的堂侄带回福建,留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因为俞元乾曾有遗言,让他去投奔他舅舅沈明航。俞咨皋郁闷的回到了福建。他知道,对于自己为官敛财的做法,堂兄是到死也没有原谅他的。
这时候听到俞仁生死未卜,虽然明知这个俞仁并非自己的堂侄,不过是个同名同姓之人,俞咨皋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伤怀。
“传令下去,尽力救援那些落水的海盗,务必要留他们一条活命。”
刘宏生暗暗奇怪,自己的总兵大人,向来对盗匪是毫不留情的,怎么今次突然变的如此仁慈了,这可不是他的xing格。可是他也不敢问,只得领命下去了。
这一次,四条海盗船果然如俞咨皋所料,他们一路扬帆南下,再也不敢有任何耽搁,惟恐跑的慢了被官兵赶上。而这一路又是顺风。因此,不过数ri,他们便到达了东番岛的鸡笼小镇。
鸡笼是东番岛有仅有的几处小镇之一,这儿有一个不大的浅水码头,许多到南洋做生意的商船都会在这儿中转,补充些水和食物。不过,鸡笼可不仅仅只有浅水码头,这儿的水网也是相当的发达,只是没有什么大江大河。
俞咨皋的舰队追着四条许氏海盗船到达鸡笼后,这四条海盗船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一条不宽的水道。当俞咨皋的主力舰队到达时,他的余下的三十条快船和二十条三号福船早已一起追了下去。
“大人,咱们要继续追吗?这儿应该就是这些海盗新找的落脚点了。”
俞咨皋手抚长须望了望远处曲曲折折的水道。“先不要着急。既然已经到了他们的老巢,就不要着急了。你先去找几位当地的乡民,问问情景。
刘宏生答应着下去了。
不一会儿,他带来两位六十上下的老头。可是因为这些老头所讲的本地番话他们根本听不懂,没有办法,俞咨皋只好又把他们放了回去,让刘宏生重新找了一名在鸡笼做小买卖的人。
因为在这儿做生意的主客便是大明各地往来南洋的客商,所以这位四十上下的男子虽然是本地番人,却能讲一口还能听的懂的官话。
刘宏生将这名男子带到俞咨皋的主舰上。
“这是我们的总兵俞大人。我们这次到这儿来,是为了清剿南逃到此的一批海盗。你可知道这些刚逃过来不久的海盗,在什么地方?”刘宏生一进船舱,便向那男人问道。
那男人见到俞咨皋带来的这一批的船队,似乎并不吃惊,大概是他在此地见惯了南来北往的船队,早已习以为常了。
“回大人的话,我们鸡笼最近确实来了一批人,他们自称是大明朝廷新封的东番巡抚,特到此地囤垦戍边的。”
俞咨皋一听大喜。
“噢?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