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前。
“小马,出门在外,可别丢哥哥的脸。”
曹栋栋拍了拍马小义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叮嘱道。
张斐委派马小义带领皇家警察进驻其余各县。
这项任务其实是非常坚决,就目前皇家警察干得那些事,不用想也知道,哪个知县会喜欢。
马小义是信心满满道:“哥哥放心,俺什么丢过你的脸。”
“别听他的。”
张斐瞪了眼曹栋栋,又向马小义道:“小马,你此去只需要完成一个任务,就是根据我们的计划,去各个驻扎点将皇家警察安顿好,就是这么简单,无论他们来不来申报,都没有关系,切记一点,莫要与人发生冲突。”
曹栋栋道:“如果他们欺负上门来了?”
张斐笑道:“那就去找官府或者皇庭申诉。”
马小义郁闷道:“三哥,听你这话,我可就不想去了。”
张斐安慰道:“你先别急,我让你去,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窝囊气的,你且先忍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给你机会去收拾他们的。”
马小义眼眸一转,“半个月行不行?”
张斐道:“如果这回你办砸了,今后我再也不会安排任务给你。”
“行行行!”
马小义道:“俺知道,俺不惹事就是了。”
张斐啧了一声:“谁让你不惹事,我是让你忍着,即便他们动手,也得交给皇庭或者官府处理,切莫跟他们发生冲突。”
马小义郁闷道:“俺知道了。”
曹栋栋不禁心有余季道:“幸亏没叫我去。”
马小义挠挠头道:“三哥,哥哥,那俺...俺就先出发了。”
“路上小心。”
.......
经过数日的努力,这汴京城内的的财务状况终于统计了出来。
到这一步,城内税务司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无论如何,这定税权,永远是属于行政命令,跟税务司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制置二府条例司也不具备这个权力,统计出来的数据,就直接送到司农寺。
韩绛、王安石一看,这心都凉了大半截,穷人是真心多啊!
这与他们预计的还要恐怖。
再对比之前的数据,这中下等户直接多出一倍来。
之前是锅碗瓢盆全部计上,又再折算成钱,这折算过程中,往上抛个百分之三四十,那是非常正常的,中等户当然多,下等户当然少。
上等户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怎么算,他们都是上等户,宅子、车马、田地都摆在那里的。
而如今的算法是纯算收入,家财只记三大件,中下等户当然得变多啊!
这让王安石遇到瓶颈了。
他的超前财政理念,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其实根据募役法,是先有预算,再收税的,所以不管怎么统计,反正到时平摊就行了。
可是,要是根据这张统计表来算的话,基本上都是由上等户来承担,官户成为了主力军,这要报出去,那真是要了亲命啊!
王安石也不敢这么干。
向官户征税,就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还收这么多,这怎么交代啊!
没有办法,只能去把张斐找来,但王安石他们还不敢在官署与张斐谈这事,怕隔墙有耳,还是将张斐叫到自己家里。
“你来定!你来定!”
见到张斐,韩绛是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没有将那统计表甩到张斐脸上,“这人是你招的,钱是你计的,那你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这税给我算出来。”
张斐忙解释道:“韩寺事,我是受雇.......!”
“那我现在将曹副警司喊来?”韩绛立刻道。
“别别别!”
张斐一副委屈的样子,“叫曹副警司来,他又会骂我骗他的钱。”
王安石看不下去,你装什么装,老子还不了解你,道:“行了!说出你的想法吧。”
“我先看看。”
张斐仔细看了看,算上女户、和尚道士,刚好十万户出头,这里面没有算军户,因为军户本就是要承受大量徭役,如今修河道大量都是军户。
你以为朝廷养那么多禁军,是让他们天天坐在校场喝酒打屁。
再算他们进来,那肯定是不妥的。
如果算税后的财务,这中下等户直接占据七成,年收入一百贯以下的,三等户占三成,年收入一百贯到三百贯,一二等户就只占一成。
看完之后,张斐瞧了眼王安石和韩绛,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募役法,先算雇役费,然后再平摊,基于这法令,其实很好算的,反正不管多少,平摊下去就行了。”
王安石、韩绛皆是一语不发,直盯盯地看着他。这还用你来教?结果就全部集中在上等户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