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一直在家强装镇定,安抚人心的许止倩,见到许遵回来了,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一双清澈的双眸立刻聚起一层雾气。
“爹爹都已经知道了。”
许遵点点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以官家与张三的关系,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语气却不是那么肯定。
许止倩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那份报纸,显然是张斐与皇帝谋划的,可是这伴君如伴虎,此桉闹得满城风雨,谁又能放心的下,问道:“可这是为什么?”
许遵摇头叹道:“爹爹暂时也未有头绪。对了,张三走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吗?”
许止倩摇摇头,“他只是给我使了个眼色,哦,当时还有曹衙内和马小义在,他们一块都被捉走了。”
“曹衙内?”
许遵皱了下眉头,思索半响,“其实有人借机弹劾张三,这倒并不意外,如这种事,难免会遭人攻击的,古时候也常发生。但是张三做法,却是处处透着蹊跷...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如果他不知道张斐与赵顼的关系,那他现在都会觉得自身难保,因为这事如今是越闹越大,不仅仅是朝中,民间也有很多人在批判张斐,而那御史台摆出的架势,就是要将张斐往死里整。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还真不太敢轻举妄动,去为张斐鸣冤,以免得不偿失。
因为他并不知道皇帝与张斐之间有什么勾当。
......
“臣曹评参见陛下。”
“免礼。”
赵顼微微抬手示意,又好奇道:“总警司为何要急于见朕?”
他不知道吗?曹评偷偷瞄了眼赵顼,可并未看出什么来,回答道:“是这样的,前不久臣那逆子前往张三家,询问有关大宋慈善基金会捐助我们警署一事,可不曾想,竟然被皇城司的人给带走了。”
“竟有这等事?”
赵顼稍感惊讶,又道:“朕的确有下令让御史台调查张三一桉,但是此桉与栋栋并无关系。”
曹评忙道:“回陛下的话,此事千真万确。”
赵顼稍一沉吟:“你且放心,这或许只是一个误会,朕待会就派人去问问,栋栋不会有事的。”
曹评愣了下,抱拳道:“多谢陛下。”
赵顼又问道:“总警司还有其它事吗?”
“呃...没有了,臣告退。”
出得皇宫,在外久候的马天豪立刻走了过来,“曹兄,栋栋和小义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出来。”
曹评似在思索什么,抬头瞧他一眼,“官家似乎并不知此事,但是我感觉官家是知道的。”
马天豪听得有些湖涂,是茫然地看着曹评。
曹评冷静地分析道:“如果这只是一个意外,官家应该会立刻派人将栋栋和小义放出来,但是官家只是说待会再派人去询问,这不太合常理啊。”
马天豪道:“会不会是此桉非常严重,故此官家也不愿意轻易放人。”
曹评呵呵两声:“栋儿与小义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么,就是由着他们去闯祸,他们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倒是张三那小子,性情乖张,常常出人意表,这事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啊!”
马天豪道:“那小义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曹评沉吟少许,也不太确定道:“危险应该不至于,只是如今朝中局势非常不利于张三,那小子的仇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先回家等消息,此时此刻,切莫轻举妄动。”
马天豪见曹评都没有办法立刻将人捞出来,心中是又急又气,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禁咬牙切齿道:“等那小子出来,老子非得打死他。”
确实!
这确实该打。
他们在外面吓得是心惊胆颤、寝食难安,而曹栋栋、马小义、张斐正坐在皇城司搓着麻将,喝着热酒,边上竟然还有两个女婢在旁伺候着。
原来前面送酒菜来时,曹栋栋就随口一句,我们要搓麻将,总得找个倒酒的来吧。
不曾想,对方竟然还真答应了,不过这都是要付钱的。
这一幕要是让马天豪和曹评瞧见,那非得杀了这两货。
桌上剩下的牌已经不多了,气氛肃然,曹栋栋瞅着那两个方才还与他称兄道弟的家伙,正目露凶光,如饿狼一般盯着自己,几经思考后,他才打出一张牌来。
“小鸡!”
“清一色,一条龙,带上一根。”
张斐立刻将牌一倒。
“啥!又点炮?”
曹栋栋郁闷道。
“运气!运气!”
张斐嘿嘿一笑,又盯着旁边的说明,“我算算番数先。”
马小义扑上去,伸手将曹栋栋的牌给倒下,当即哀嚎道:“哥哥,你咋不打红中。”
曹栋栋呆呆地问道:“红中没人胡么?”
“我大三元啊!”
马小义郁闷道:“打了这么久,俺可是第一回做这么大的牌,这一把就能回本。”
“......?”
曹栋栋与之绝交的心都有了。
“算清了,也不多,就三十二贯。”
“这还不多。”
曹栋栋将面前的牌一推,“不打了,都是你一个人在赢,真是没劲。”
张斐一脸憨厚地笑道:“也还好啦,我一共才赢五百多贯,可光服务费就得付两百四十贯。”
这里的消费比白矾楼贵了差不多十倍啊!
好在这三人都是有钱人,都不看价格的。
曹栋栋听罢,突然瞄向一旁伺候女婢,道:“两位小妹妹,你们光站在这里,就挣几十贯?”
其中一个女婢道:“我们有帮衙内倒酒啊!”
曹栋栋哼道:“白矾楼也有倒酒的,最多可也就赏个一贯钱,你们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这大冬天的本衙内一个人睡着冷。”
马小义道:“哥哥,咱们有三个人,挤着可是不冷。”
曹栋栋直接一脚踹过去,“谁跟你睡。你跟张三先上床歇息去,我要跟两位小妹妹喝几杯。”
冲着他们眨了眨眼,好似说,你们两个别碍事,该干嘛干嘛去。
你小子还真想在这里办事?虽然这确实比较刺激,但是皇城司就不要面子么。张斐笑道:“行吧,我先去睡了。”
他直接跳上床去,被褥一盖,一卷,呼呼大睡起来。
喝了一天酒的马小义也觉困意上头,他对女色也不是那么饥渴,直接往床上一倒。
“草!小马,你干什么,快将脚放下去。”“三哥,抱着睡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