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嗯。”
李四憨厚地点点头。
张斐突然深吸一口气,踹起一小本子就疯狂地往前跑去。
“怎么回事?”
龙五紧张了起来。
许止倩哼道:“骗人。”
......
“怎么还不见人,上课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国子监祭酒陈员生紧锁眉头道。
司马光也开始着急了。
皇帝都在这里,这要迟到,那真的是.......完了!
王安石瞧司马光焦急的样子,不禁揶揄道:“或许人家张三根本就不想当这助教,是君实你逼迫他来的。”
严复破天荒地点头表示支持王安石,“这倒是极有可能,但凡张三有丁点自知之明,也不会来此任教。”
司马光默不作声,碰到张斐这么一个人,也真是够背的。
正当这时,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哎哟!跑死我了,但愿没有迟到。”
不是张斐是谁。
司马光见张斐,真是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就憋不住了,直接一个纵跳,闪现到张斐面前,怒气值飙满,激动道:“你这小子怎么这时候才来?”
“堵车....哦不,我那车夫不识得路,给走岔了,又有交规在,马车不能行快,我...我眼看来不及了,于是自己跑了过来,还望司马学士恕罪,恕罪。”
张斐大口大口喘气道。
司马光还欲再说,忽闻锣声传来。
张斐暗自一喜,我真是一个卡点天才啊!
司马光赶紧道:“快去见过官家。”
“官家也来了?”张斐诧异道。
司马光道:“别啰嗦了,快些去吧。”
眼神往赵顼那边瞟了瞟。
“是!”
张斐往前一步,又吓得退了回来,道:“这么多人。”
心里暗道,好险,这要是提前来了,我哪里还有精力上课啊!
司马光急得跺脚道:“你还愣着作甚,快些去行礼啊!”
“哦!”
张斐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正欲行礼,赵顼摆摆手道:“免了吧,都已经上课了。”
“小民遵命。”
张斐点点头,这腿一抬却不知往哪个方向迈,“呃...这教室在...在哪?”
天呐!
文彦博都觉得司马光这一招棋,走得真是奇臭无比啊!
“咳咳!”
许遵故意咳得两声,见张斐看来,然后用眼神瞟了眼,东边那间最大的教室。
张斐赶紧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然后快步往那间教室行去。
来到教室内,只见里面坐着五十人左右,全都是挨着坐的。
这教室原本最多只能坐三十人,但是太多人想给张斐一个教训,故此他们还按成绩来竞争,最终大家选出这五十个幸运儿上教室上课。
而此时此刻,他们更是激动万分。
皇帝与参知政事都来了,这要是能够露露脸,展现一下,那不得起飞啊!
看到张斐进来,犹如饿狼看到兔子一般,一道道饥渴、贪婪的目光射向张斐,真是恨不得将张斐生吞活剥了一番。
张斐匆匆忙忙入得教室,将一个小本子放在讲桌上,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翻什么,一副很紧张、匆忙的样子。
突然,他抬起头来,一目扫去,松了口气,闲聊一般地说道:“之前司马学士请我来这里任教,我都感到惊讶,我一个小小耳笔,哪能上国子监任教,我是再三推脱,但是司马学士非得让我来。
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现在这德行,我就明白了,一个个的,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见到老师也不行礼问好,反而跟见到杀父仇人一样,呵呵.......!”
教室里面一众天之骄子,勐然反应过来,赶紧正襟危坐。
个个脸红得跟猴子皮似的。
误会!
这绝对是一个误会啊!
方才他们都在讨论,这张斐敢不敢来,见到张斐进来,个个都很开心,要没有靶子怎么打出十环,当然也就忽略了师生之礼,也是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完全没有上课的样子。
当然,他从未将张斐当做老师。
陈员生、严复等一干士大夫、国子监的直讲是深深地低下了头。
尴尬呀!
王安石、赵顼则是含笑不语。
张斐呵呵笑道:“别装了,别装了,什么师生礼也都免了吧,你们要是好学生,司马学士也不会请我来给你们当老师,大家都随意一点吧。”
严复不禁低声道:“这是好一张伶牙俐齿。”
既然抬高不了自己,只有办法,就是将学生降到跟自己的级别。
有道是,歪瓜配裂枣。
坐在前面一年轻人着实忍不住了,起身反驳道:“我们之所以不行礼,那是因为我们认为你不配给我们当老师。”
此人名叫叶祖洽,也是赴京赶考的考生,从他坐得位子来看,成绩应该算是好的。
张斐耸耸肩道:“但我就是你们的老师,这是上面任命的,难道你不认官家,就不用向官家行礼吗,你可真是太懂礼法了。”
叶祖洽吓得一哆嗦,面色苍白。
什么叫做不认官家。
你是来教书的,还是来要人命的。
门外的官员也被吓到了,纷纷瞄向赵顼,赵顼见他们看来,不禁问道:“诸位以为他说的有道理吗?”
文彦博回答道:“回官家的话,他说得确有道理,礼法怎能因己而异。”
严复等人也不情愿地点点头。
礼法就是礼法,没有什么配不配一说,如果先论配不配,那世上就没有礼法。
不管怎么样,今日张斐就是他们的老师。
正当这时,忽见第二排一个年轻人站起身来,“学生见过老师。”
此人正是蔡京。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小样,跟我玩这一套。张斐微微笑道:“我姓张名斐,字易安,号东坡,匪号张三,你们就叫我张老师吧。”
北宋大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