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王安石请入厅堂。
刚刚坐下,王安石就骂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司马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王大学士,发生了什么?”
张斐一脸懵逼道。
王安石刚准备说话,忽见高文茵端着茶水糕点了走了进去,只是怒哼一声。
高文茵当即吓到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张斐赶忙接过茶水糕点,低声向高文茵道:“夫人先回屋休息吧。”
“哦。”
高文茵又向王安石行得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张斐亲自为王安石斟上一杯茶,道:“王大学士,你先喝口茶。”
王安石也觉口干舌燥,端起一杯茶,喝了大半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反正不是自家的,“我还当那司马老头会用什么高明之术来化解,原来他就只会那泼皮之术。”
张斐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泼皮之术?”
王安石激动地口沫横飞:“你是不知道,方才那司马老头在皇城之中拽着我,当着许多官员的面,硬说这是我的阴谋,说我要破坏他的司法改革。”
张斐眼中一亮,“这招还真是高啊!”
“高甚么!”
王安石瞪了张斐一眼,直接喷张斐一脸,“他这就是泼皮无赖之术。”
话音未落,就听得院中有人哈哈笑道:“对付泼皮,自然要用泼皮之术。”
王安石抬头看去,只见司马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起身,“好你个司马君实,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张斐一声叹息,这下可热闹了。
司马光入得堂内,哼道:“我是来捉奸的。”
捉奸?
隔壁老王?
不对啊!这里就只有两个男人。
张斐差点没骂娘,讪讪道:“司马大学士,捉奸这词好像有些不妥,要不你换一个?”
“难道老夫说错了吗?”
司马光一抖前襟,坐了下来,目光从他们脸上一扫而过,“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妄图破坏我司法改革,真是无耻至极。”
张斐抱拳一礼:“我只是想要讨回公道。”
这里就他们三人,何必遮遮掩掩。
“你莫要狡辩。”司马光突然神色一变,笑呵呵道:“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非但如此,我还要谢谢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原来我都还在为这政法分离感到头疼,兴许要得罪不少人,你们这么一闹,好了,这一切都将水到渠成啊!哈哈......!”
王安石见司马光如此嚣张,恨得是牙痒痒,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君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这么做,还就是希望这一切都水到渠成。”
司马光摆摆手:“你这是死要面子啊!”
“是吗?”王安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司法改革无非就是想监督我新法,如今一个韦愚山就令你这般头疼,连这种泼皮之术都用上了。你想想看,外面还有多少个韦愚山,我一天塞一百个给你,都能够塞到你入土,你真有功夫监督我的新法吗?哈哈!”
司马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嘴上却是澹定从容道:“你也真是太瞧不起人了,这等小桉未必还会落到我手里?我盯着你就够了。”
王安石嘴角抽搐了下,“你盯着可以,但你好歹也是翰林学士,可别再拉拉扯扯,玩这泼皮之术,我可丢不起这人。”
司马光哼道:“我这也是跟你学得。”
王安石道:“你若真跟我学,那就好好学学我这司法手段。”
他们是在调情吗?被晾在一旁的张斐,见他们又是剑拔弩张,这可是他家呀,讪讪道:“二位大学士应该是刚刚放衙,还未吃饭,若不嫌寒舍简陋......!”
“嫌!”
司马光站起身来,瞪了王安石一眼,“但我嫌得是小人。告辞!”
便是挥袖离开了。
王安石紧咬牙槽,向张斐道:“当初我还真是心软了,咱们就应该更狠一点。真是气死我了。”
张斐冒得一头冷汗,道:“王大学士,你要不在寒舍吃顿便饭。”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王安石站起身来,向张斐道:“他这一闹这官司是必打无疑,你到时将王鸿、韦愚山往死里告,不要留情面,我还就不信他们不会害怕。我先走了。”
张斐真是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是我拿我将公共茅房么?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真是日了狗了。
送走王安石后,张斐回到后堂。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高文茵惶恐不安地问道。
朝中两大权臣,突然气冲冲地上家来,谁不害怕啊!
张斐安慰道:“夫人莫怕,他们就只是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拌拌嘴,恰好咱们家比较僻静。”
王安石来这里,无非就是被司马光给气着了,过来抱怨几句,顺便告诉张斐,这官司没得跑了,你做好准备。
司马光来这里,也没别得意思,就是想跟王安石得瑟一下,气气王安石。
你不就是想整我吗?
但是你不但整不到我,还帮了我一把。
......
可也不得不说,司马光这一招也真是绝了。
原本不少人都对他的司法改革,产生怀疑,可他这么一闹,大家仿佛如梦初醒。
原来这是王安石的离间计,其目的就是要破坏司马光的司法改革。
之前那场官司,已经说明,制置二府条例司,受司法监督,他们是很看重这司法改革的。
那么这也可以解释,为何王安石处心积虑破坏司马光的司法改革。
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说到底,王安石才是头号boss。
为了一个王鸿......。
对了!
王鸿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