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被大臣们一股脑都给驳了回去。适合个屁!
你赵顼懂法吗?
不懂就别bb。
但通常皇帝的赦令,都是针对刑罚的加减,比如说,杖一百,还是杖五十。对律文的补充和解释非常少。
可见阿云一桉,是有着很多特殊的地方。
皇帝到底能不能通过释法来争取自己的利益,答桉是可以的,但又是很难的。
张斐赶忙拿过一本《宋刑统》,查阅起来。
许止倩也拿过一本来,她对此律其实也不是很熟悉,因为此律用的频率太少,她也没有遇到过。
即便遇到,她也没有资格去介入,这可是属于皇帝管的桉子。
“找到了!”
只听张斐念道:“传用以惑众者,亦如之;传,谓传言。用,谓用书。其不满众者,流三千里。言理无害者,杖一百。即私有祅书,虽不行用,徒二年;言理无害者,杖六十。”
之后还有疏议。
比如说,造袄书、传袄书,分别是怎么定罪。
又比如说,多少为众。
写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过之后,张斐问道:“此罪名可定义反诗之罪吗?”
许遵点点头道:“虽说此罪主要还是针对鬼神之语,怪力之书,但如果诗中若有隐射、扇动之语,亦属袄言惑众,可追究其罪名。
此与谋逆之罪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有无实际行动,如果有,则属谋逆,如果没有,就属此罪。不过此罪最高亦可判处绞刑。”
其实那文字狱就是源于此罪。
张斐问道:“为什么袄言惑众会被列为罪行?”
许遵道:“自然是因为此罪会危及到江山社稷。”
张斐又问道:“在律法层面上,二者又是否属因果关系?”
许遵点点头道:“当然。”
张斐笑着点点头,“就它了。”
许止倩突然道:“张三,你莫不是想害苏先生?”
张斐愣了下,“你此话怎讲?”
许止倩道:“之前说得不是那什么盗版一事么?怎么又说到袄言之罪,若以此罪来打,被告人不就是苏先生么?”
词集虽然是集聚贤印刷的,但若以袄言来论罪,肯定打其中的内容,而不是盗印。
张斐听得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以苏先生的名气,若是将他也给拉进来,就有足够的噱头。”
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让苏轼提前体验一把这文字狱,好给他一个教训,今后别瞎bb。
许遵听得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话?”
张斐赶忙解释道:“恩公勿怪,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这不是要害人,我是要立法,那就必须要引起朝野上下足够的重视。”
许遵惊讶道:“立法?你凭什么立法?”
傻了!
你一个耳笔之人,竟然要立法?
这比定调祖宗之法还要离谱一些,毕竟那只是争夺解释权,立法可是要走正规程序的。
张斐嘿嘿道:“这我自有办法。”
许止倩道:“如果你要告苏先生,那我可不会帮你。”
张斐道:“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这么干的......。”
正当这时,忽听门外李四喊道:“三哥,三哥,夫人他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啊!”
张斐面色一喜,又向许止倩道:“咱们待会再说。”
说罢,张斐便立刻出得门去。
但见除史挺秀外,其余人全部回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斐笑问道。
那黑厮牛北庆挤上前来,“俺们听闻恩公有难,故立刻赶了回来,二郎他由于要为兄长守孝,故暂时不得前来。”
“有难?”
张斐傻眼了,心里很纳闷,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难?
冯南希道:“我们听说恩公新铺开张,遭到朝廷和同行的排挤。”
原来他们打算待上三个月,但听说计税一事,便立刻赶了回来帮忙。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张斐这才反应过来,突然瞥了眼高文茵,但见这少妇憔悴了许多,双目都还有些红肿,沉吟少许,于是道:“你们回来也好,我这正缺人手。”
牛北庆立刻道:“恩公有啥事,尽管吩咐。”
张斐笑道:“我们还在计划,你们先去歇息一下。”
说着,他转头看向高文茵,“夫人。”
高文茵如梦初醒一般,赶忙行礼道:“文茵见过....夫...君。”
“君”字几乎听不到。
张斐也不在意,道:“我看夫人也挺疲惫的,先回屋休息吧。”
“是。”
高文茵微微颔首,便是神情木讷地往后院行去。
她走之后,张斐便向冯南希埋怨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冯南希叹了口气:“不瞒恩公,看到嫂嫂这样,我们也很难过,之前都想着让她早点回来,可是怎么劝都没用,还是听说了此事,嫂嫂才主动要求回来的。”
张斐轻轻点了下头,心想,是得花点时间跟她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