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上班就遇到这厮。
真是阴魂不散。
“张三,你...你来作甚?”其中一个衙差忐忑不安地问道。
张斐左右看了看,笑道:“差哥说笑了,不告状,我上这来干嘛,开封府乃是重地,我岂敢没事乱闯。”
你还知道开封府是重地啊!
你就差没当这是公共茅房了。
“告状?”
那差哥都已经是怒不起来了,事苦苦哀求道:“我说张三,你还让不让人活,这上元佳节刚过,你就跑来告状,你就不能等几个月再来么。”
史挺秀见那差哥说着说着,都快要哭了,不禁也十分纳闷。
这张三哥看着是人畜无害,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我们都还曾绑架过他,他也未跟我们置气,你们为何这么怕他?
这完全颠覆了开封府差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张斐报以歉意地微笑:“我等得了,但是这受害者等不了。”
说着,他手旁边地史挺秀一指。
史挺秀抱拳道:“在下史挺秀。”
仅此而已。
不敢多说。
“你...你今后千万别落在我们手上。”
差哥们也顾不得那么多,是咬着后牙槽,赤裸裸地恐吓。
史挺秀有些慌。
张斐却是笑着点点头道:“尽量!尽量!不过说不定很快就会落在你们手里了。”
那差哥见这厮一点也不害怕,于是冲着他叫嚷道:“你这回又是什么事?”
张斐伸手引向身边的年轻汉子,“今日我是代表这位史二郎,起诉朝廷。”
“......!”
四位差哥仿佛都没有听清楚,皆是一脸呆萌地看着张斐。
“起诉朝廷!”
张斐一字一顿地说道。
四位差哥当即被吓得面无血色。
双腿都在发颤。
赶紧去通报。
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只能说你小子够绝。
算了!
我们认输了。
此时,吕公着倒是不在府里,今日他得去朝廷开会,留守的是通判李开。
别看李开是个通判,但他得知张斐又来告状时,神情与那几位差哥是一模一样,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真是太欺负人了。
可是后来听到是要状告朝廷时,也吓得是面无血色。
赶紧将张斐叫来,询问清楚。
“你小子是疯了吗?”
见到张斐,李开便是冲着他咆孝道。
张斐却是一本正经道:“回李
通判的话,我没有疯,我是很理性的来告状。”
“告状?告谁得状?”李开问道。
“朝廷。”
“你还说你没有疯?”
李开激动地手舞足蹈道:“你凭什么状告朝廷?”
他都恨不得将张斐的脑袋给噼开,看看里面是啥构造。
张斐道:“因为朝廷忤逆了祖宗之法。”
“你...你说什么?”
李开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斐,过得半响,他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忤逆祖宗之法,岂是你一个耳笔能说得?来人啊!来人啊!给我将此逆贼拖下去,杖刑八十,关入大牢,听后处置。”
这回他真是忍不了了,民告官,这有先例,你若有理,他也认,但是状告朝廷,这可没有先例,而且这厮还拿祖宗之法来说事,这说不好可是谋逆之罪。
这根本就不需要看什么状纸,打了再说。
两边蠢蠢欲动,早就想揍张斐的衙差们,一听到老大的吩咐,差点喜极而泣,是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张斐五花大绑起来。
速度之快,绝对可以打破开封府最快绑人记录。
人家张斐动都没有动一下,可见他们多想揍这小子。
你们这些混蛋,公报私仇。张斐只觉胳膊都快被他们给拧断了,是龇牙咧嘴,但却仍然挤出一丝微笑来,“李通判,休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是以祖宗之法来状告朝廷,你将我关入大牢,这无可厚非,但你若给我行刑,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打得是一个捍卫祖宗之法的人。”
心里到底是有些发虚,你们这些混蛋,要真敢打我屁股,我跟你们没玩。石哥,光哥,我已经把自己给交代了,接下来就看你们得了,可别让小弟失望啊!
“你小子还敢威胁本官?”
李开哼得一声,指着张斐道:“今儿我还偏要打你一顿板子,给我拖下去。”
几个衙差欣喜若狂地将张斐和史挺秀给押了下去,仿佛得到了什么赏赐。
刚刚都还在说,可别落在咱手里,不曾想,这么快就灵验了。
苍天呐!
大地呐!
这是哪位神仙姐姐在显灵!
这人刚押下去,李开赶忙向黄贵道:“你赶紧去吩咐一下,吓吓他就行了,可别真打了。”
他也算是张斐的老熟人,这人每回都能石破天惊,但每回又都能出奇制胜,这回更夸张,直接搬出祖宗之法来。
这板子要是打下去,万一他又赢了,那这算不算是打在太祖太宗身上。
这谁敢打啊!
要打也急于这一时。
黄贵走后,李开这才拿起那状纸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气得将状纸往桌上一拍,“这真是一个疯子,不就一个衙前差役桉么,犯得着状告朝廷吗?”
如这种差役桉,全国上下,真是多不胜数,他们开封府早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这真的是杀鸡用龙头铡。
李开无法理解。
但他也不想想,那么多差役桉,又有几个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