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叔,这里就交给你了。崔叔,你也留下来,一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沈重点点头,向三叔和崔禄交代几句,带了几名小厮便出了门,“你们几个,跟我一块走!”
“这边来!”待小厮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来,沈重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小厮,便折向了蔚州州衙。
蔚州州衙,只留了一扇角门,门口站着两个差役,两盏大灯笼将州衙门口照得灯火通明,左右两侧石雕的两只石狮,看上去庄重肃穆。
就在这里,沈重遇到了派出来报官的小厮,此时他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州衙前的石阶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石板,神情有些沮丧和呆滞。
“小六,怎么回事?”沈重勒住马,有些急躁地问道,“叫你来州衙报官,怎么失魂落魄地坐在这了?”
“少爷,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没有办好!”那小六看沈重到来,激动地眼中溢出了泪光,站起身来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就跪在了沈重面前。
“小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起来慢慢说!”沈重翻身下马,上前按住小六左右开弓的双手,把他拉起来说道。
“少爷,我到州衙来报官,没见到知州老爷也就罢了,还被马师爷给赶了出来,他说最近州衙事务繁忙,不受理案子。”小六说到这里,想起了小小姐还等着自己报官营救,抬手又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少爷,都是小六无能!你责罚我吧!”
“不关你的事,小六,起来,跟我一块走!”说着,沈重面se铁青地迈步上了台阶,拿起州衙门口鸣冤鼓的鼓槌。
鼓槌随着沈重沉凝的动作,一下一下落在鼓面上,咚,咚,咚,好像敲在人心上一般。
有关部门不作为的事情,在后世已经步入现代社会的祖国,也是时有发生,现在自己穿越到明朝之后,这种事情也算是见怪不怪。
只是这次是人命关天的案子,这些官府居然还能不闻不问,这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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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州城州衙大堂,碧海红ri的屏风之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四字——明镜高悬。屏风之前便是知州办理公务的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笔架、镇纸、签筒之类的东西。
听到鼓声,三班衙役便在大堂两侧排开,马文风有些不耐地从州衙后院转过屏风来到大堂上,在知州左侧下首的一个位子上坐了,听前来禀报的下人说击鼓的还是沈家人,马文风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愠se。
这蔚州城中,知州单守德每ri诗酒度ri,州中的政务基本上都是马师爷cao持,所以马师爷被人们贯了个“二知州”的称谓,甚至还被小孩们编成了童谣:“知州知州不坐堂,欺压百姓师爷忙。”
在两个跟班的侍候下整理好袍带,马师爷灌了两口茶水,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沈家的这个案子,能遮掩就遮掩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接。
因为现在正是三年政绩大考的关键时候,吏部下来的官员这几ri正在暗访大同府,前段时间蔚州一些百姓家的孩童失踪案在上下打点之后算是遮掩了过去,要是因为沈家孩童失踪的案子传到他们耳朵里,再翻出前些ri子的案子,蔚州难免要落一个吏治不清地方不靖的考评,到时候知州大人别说升迁,恐怕保住现在的位子都不可能了。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不得不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