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乘大海鳅疾行追杀变钜子一伙,我嘱咐牛王集结舰队慢随。他的船现到鹦鹉山,那过去的时日真也不短了。
“君王的威望又不是别人磕头磕来的,我们灭了萧龙渊的左膀右臂变钜子,谁人能不服我。原君,记得别在人前与我嬉闹,公事时候我还是不苟言笑的。”
琳公主整好衣裳,上了昆仑的船队。
主持船上战事的正是西昆仑来的牛王玄都,船上是他的妖兵和我的道兵院道兵。我入元婴,公主无恙,褚桂也无损。诸妖诸人都欢欣万分,与我们相贺。
原来,牛王的国家没有水师,只能拿我的道兵院知院符印向昆仑山借。偏偏中土那厢,文侯和原芷已经灭了聚沙塔的欧阳既济,整顿兵马进攻妖猴德建的本山,向昆仑道兵院索要船只围堵西域猴国的大港。昆仑道兵院有自己轻重缓急,能行空的宝船一艘没有,牛王只讨来几十条海船,还要聘世俗的水师良将训练,迟迟不能出港。我和琳公主遇险,柳子越驾驶大海鳅溜回昆仑,倒有良心给我们报丧。牛王是被封禅书下了元神烙印的。西荒的大妖都无事,他便晓得琳公主尚在。就焦急地带着磨合不精的少量船队赶到鹦鹉山。于是,与过了难关的我们重逢。如今已经大正王朝正泰四年的二月中旬了。
自然,柳子越经公孙纹龙一吓,再不敢来,又缩昆仑山去了。
我这一劫,竟然整整度过了一个月多,琳公主和我同生共死,公孙纹龙也像忠犬那样守了我一个月。我和琳公主互望,即便公孙纹龙有种种恶行,在魔高一丈塔时我们也真不愿意取他性命。
我说,“那公孙纹龙一定是上妖国的船去了。但北荒的妖怪怎么知道我们来到鹦鹉山,还抽的出水师?他们情报可没有我们这边快”
琳公主下令,“去他们的旗舰看看,顺带驱走妖国的舰队。”
我方的七只小船反杀向妖国的三十只大船。我方的火力原来不足,我勾动天水之间充沛无极的雷火,一个火柱又一个火柱似地轰向敌方的阵列。如今我已元婴,调遣天地雷火从心所欲,规模更是浩瀚。只是顾念公孙的手下留情,也不屠戮敌方小妖。只把敌舰轰得东倒西歪,颠翻大海。惯水性的小妖下海救援,琳公主也命我方的船不必阻拦。
我们的旗舰欺近了妖国的旗舰。敌舰头上立着一个鳄鱼怪元婴。牛王告知我们,那怪是摩伽罗王,曾霸南荒大洋,惯兴风作浪。剑宗荡平南荒后投了妖国,是萧龙渊留守北荒的大总管,战力不在牛王他之下。
我思索,妖国留在北荒的最大人物也不过一个中层元婴了。变钜已死,真是大将零落。他们的地盘相较势力实在过大,处处防守,处处被动。天落一战后,妖国把精英全集合在乌云城,等待山河榜的未知变数,或许既是情非得已,也是孤注一掷。北荒的妖怪势力或许真的只有象征性的一点点了。柳子越说,他给我们的海图是打开北荒无穷灵脉的钥匙,看来真是歪倒正着了。
不过,眼前的局部,倒真是他们占了点优势:
除了鳄鱼脸的摩伽罗王,我看到了两个公孙纹龙,一个是从地宫潇洒离开的公孙纹龙,另一个披挂了角芒铠,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我明白了:公孙纹龙有分裂神魂注入二体之能,西荒的地藏狮子能和乌云城的另一个人形公孙互通。一定是人形公孙自地藏狮子逃跑时就得了讯息,调遣北荒的留守妖军赶来。他们路途更远,也缺海图,所以到二月才赶至。
那两个公孙越挨越近,忽然融成了一体。人和狮子不分,从此亦人亦狮,非人非狮,比我们在地宫遇上时更强数倍。公孙纹龙向我们说:
“我们今天就此罢战吧。如要真打,今天我们胜算大一些。”摩伽罗王可敌牛王,我们虚弱的两人就难说是完成的公孙对手了。
我也有罢战的意思。
琳公主取出封禅书示威,“我和白虎神一体,拼尽了未知谁死谁手。今日你真敢战也是败,等山河榜上比试,你可以败得晚一点。”
公孙纹龙命船队离开,摩伽罗王有些恼怒,方要言语。见公孙脸寒,遂下了命令。
我们两只舰队各自退去。等敌方船影散尽,昆仑的道兵们终于如释重负。
牛王请示公主,一路荒凉,粮草难继,是否就此转回昆仑。琳公主方要应下,我在她背后画了个三角。
琳公主立刻了然,单向牛王道:
“鹦鹉山破败已久,但有形势之便:我看海图,这岛正在北荒、西荒和中土之中。岛方圆数百里,环岛更有七座小岛,足可养万户人家。我们的舰队不必转回,从此在此驻扎。粮草可以设法运转。
中土的关中以西,昆仑是给定文侯姬小艾的,西荒妖国搬过去,也不过是给她助威;萧龙渊的北荒却势力空虚,刚才那些人物就是极限,有无穷的灵脉可取。鹦鹉山进退自如,西荒的妖怪可以搬来这里,我们从这里既可以去取北荒,也可以协助中土人征伐妖猴,谁都说不上不好。这就算我成年出关,下的第一个道命令吧。你听是不听?”
“王上英明。”牛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