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既已知道宇宙锋与剑宗的纠葛,我寻思了下,问独孤异人,
“恕晚辈冒昧,我等观察情势,宇宙锋虽然是您的佩剑,恐怕已经不是您所能辖制。道高一尺塔中的大妖邪都已拜起他作师长,方才我们进来时他还解开了蛇母的禁制,这架势是要把贵宗的塔翻个个儿了。”
独孤真人道,
“宇宙锋自视极高,也有掀起天下风云的壮心。当年万里云祖师恐他桀骜难驯。让我宗与他皆向道立誓,互交盟约:我宗门人绝不会施手段将他毁去,他也绝不能叛离我宗,必须总与我宗一位门人相随终始,否则劫数永至,至齑粉方休。我于剑道和宇宙锋一般喜好立异,于是当年他常随我左右。后我入幽牢,他也只能依着誓言入塔,所以天落歌和林道鸣不惧宇宙锋离去。神剑在这塔里穿行无碍,百年之中,名义是劳谦掌塔,实际不过宇宙锋驱使的仆役。塔中邪魔倒纯是迫于宇宙锋的欺压而服帖,浑然不会记挂他的恩德;你如今说宇宙锋正遣使塔中邪魔生事,我料想他只是寻找脱塔的机会,塔中邪魔岂会追随他。”
殷元元奇怪问道,
“既然宇宙锋立誓要相随您终始,您在幽牢不动,他就绝不能脱塔,又哪有什么机会呢?”
我对殷元元道,
“宇宙锋自然是要趁乱放入觊觎神剑的外面邪魔,让外人将独孤真人除去,那他便能脱身了——往日剑宗控制甚严,如今天下正有事,这尊神剑看起来绝不是枯坐塔里的性子。”
“可他还立誓要随一个剑宗门人始终呐!纵使让邪魔除去独孤真人,他还得留在剑宗内呀。”殷元元仍在思索。
“控制个本领寻常的剑宗门人作他的剑奴即是,比如樊兄这样的。宝贝器灵就有这般恶处,心思太过活络。”
上官子羽扫了樊无解一眼,樊无解面色很不好看。
独孤真人叹道,“剑能伤人,故能反伤主,你等须要谨记。”
我忽然喜道,
“独孤真人,日前顾天池来塔中与您晤谈,塔中情势他必然了然。我们是分五队入塔,我想他如今正该亲自率队守在这幽牢之外,只要护住您,宇宙锋便不能造次太甚,大局还在贵宗掌握之中。”
樊无解等三人也俱喜。虽然宇宙锋从幽牢切割的剑痕已消散,但顾真人既然守在幽牢正门之外,我们就无忧了。
独孤真人疑道,
“顾天池已与我百年未曾蒙面。他今日掌荡魔院,我还是从你们口中听说。”
我们四人一时呆住了。
“那顾真人从何处知道变钜子开凿通道详情的呢?”我焦急地问樊无解,一定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樊无解摇头,“那日顾真人率我们控制封魔岭和塔后,只带了莫语冰和正义子两位掌事来向独孤真人请教,随后就布置了任务,我等只是奉他令行动。”
“这真是随顾天池信口开河了!”我按捺心中暴怒,问独孤真人,
“那变钜子开凿的通道您可知道吗?”
“变钜子是劳谦前的狱守,每日怀怨望大功不赏。以墨门嫡传,却被墨门支脉的唐家压过,在宗门也施展不了抱负。此等人我未曾传过半招剑术。”
“那传他剑的便是宇宙锋了,”剑宗不用变钜子,就莫要怪他尽将墨家财团投靠萧龙渊了。忽然我讶道,
“要是顾真人没有信口开河,那告诉他变钜子开的通道在哪的,不是宇宙锋,便是变钜子了。宇宙锋之前夸耀各方俱向他出价,顾真人似乎也在其中呐。”
我们四人一时不知所措,分不清敌我方向。
忽然听到远处有不断续的狮子吼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