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武点点头,看来,这位千户已经开始心向闯军,要不也不会把官军来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同时,他也看出来,杜如虎不会疯,也不是傻子。
“这个,我也这么想。”广武肯定了千户的判断,但话锋一转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别人的手中,这是我的信条。”
千户点点头,表示理解。闯军行到现在,其实在前前后后,经过了多次背叛危机,就是这位广武将军,当初在陈家堡要塞的守卫战的时候,就吃了官军策反了自己兄弟的大亏,那次的教训,足够让广武刻骨铭心。
“因此上,我将杜如虎调在流寇攻击懈怠的北面,我才制定了那套防守计划。”说到这里,广武对千户报以歉意的一笑。
千户见了,也报以理解的一笑,这一笑中,两人的心更近了一层。
“那么,对付流言抱怨,我们下步该怎么办?”千户郑重的咨询广武。
广武略微沉思了一下,这的确不好解释,好半天才道:“那只能对大家说,我们是留着杜如虎的人马,准备在流寇最疲惫的时候,来个偷营反击,彻底打垮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广武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抬眼看去,那千户也是一下子兴奋起来。
“对啊,我们为什么只是一味死守,而为什么不对流寇大营来个反击呢?”
今天,广武和千户在城头的时候,就无聊的看向流寇联军大营,当时,只是觉得联军大营里篝火连天连地,但是,整个大营又弥漫着一股死气,就没有想其他的问题,这时候,为这一句提醒,倒是开了窍了。
“今晚我看流寇联军联营,里外虽然有不少游骑出没,但是,面对县城这面却一个都没有,原因无他,那些游骑其实不是防备我们偷营,而是在抓捕那些逃跑者。”千户建言道。
“是的,大军酣战,夜半偷营,根本就不现实,且不说这些流寇营养不良,晚上根本就看不清事物,就算有火把,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不要说是偷营,就是在行军的路上,就可能自己走散了,而一旦接敌,会更加敌我不分,那时候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下场,因此上,历次战争,上下几百年,几乎就没有半夜劫营成功者。”
千户是世代军户,当然知道这些底细,对广武的分析,当然点头赞同,接口道:“还有就是流寇托大,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心上。”
“是的,他们的思维就是,他们不能做的,我们当然也不能做,或者是做不到,而他们更想,他们有三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区区两万人马,防守已经吃力,更无论进攻,因此上,在精神上,更加松懈。”
“对。”千户这时候已经兴奋的站起来,在敌楼里来回走动:“经过几天苦战,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正在苦苦死守,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而一旦我们出击,就会一举成功,而只要成功,且不说我们厮杀,就是他们的混乱,就可以让他们立刻崩溃,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完胜流寇,为我们铲除这个最大的隐患敌人。”
“而最最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这夜盲症几乎人人都有,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支军队没有,那就是我们的闯军。”广武也站起来,兴奋的说道。
的确,在这大明,没有夜盲症的军队,只有一支,那就是吕世不惜血本用茶水供养的闯军,这时候,想到即将开始偷袭战,想到吕世闯王的先见之明,广武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跟着这样的领导者,哪里还没有胜利的可能?
“那就这么办,今天夜深已经不可能,那么,就定在明天夜里,我们给高迎祥一个惊喜。”
“对,我们明晚劫营。”
“当当当当当”突然,就在城北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广武和千户一愣,千户忙往外询问:“什么情况”
这时候,一个传令兵一头撞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大喊:“不好啦,流寇劫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