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黄昏时,周小飞的房间里,木炭火烧得很旺,时而有些许的火星在木炭炸开的时候飞溅开来,房间里被火苗映衬得暖哄哄的。
周小飞*的躺在床上,边上鬼医和墨兰兰正专心的准备着针灸所用的器具,和温暖的房间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周小飞的表情。
周小飞看着鬼医手中那些长长短短,闪亮着银光的针,身上寒毛根根抖擞,无力伸长的四肢不知道是在摇摆还是在颤抖,脸上痛苦的表情,比躺在宽案板上待宰的猪的表情还要丰富多彩。
兰兰也很紧张,因为刚刚鬼医要她给周小飞针灸,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是她却香汗淋漓,手也不停的发抖,细小的针在她手里,仿佛沉重千斤。
鬼医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暗自好笑,但是却视而不见,专心的再一次消毒处理准备好的针具。
“会,会很痛吗?”周小飞终于忍不住了问。
“不痛!”鬼医看看已经非常紧张的周小飞说道。
“师父?真的要徒儿扎针吗?”
鬼医看看墨兰兰,再看看周小飞,微笑着就说了两个字“是的。”
当然,简单的两个字,让边上两个人,更加紧张了,鬼医几乎可以看见颤抖的周小飞,还有那得瑟的墨兰兰。心里暗自叹气。
“其实,这针扎下去是有点胀、麻、疼、凉的感觉,只要你放轻松,其实是不会很痛的。还有你兰兰?一个医者,自己拿着针都在发抖,有那个病人敢让你来治病?你也不止一次看我扎针了,我也示范过好多次,也手把手教过你,按理说你也完全可以自理了,大冷的天还要我来帮助你,你告诉我你真的不会?”
兰兰看着师傅那眼神,从小就跟着师傅的兰兰知道这眼神代表了多么可怕的后续,她咬着牙硬是没敢做声。
房间里气温暖烘烘的,而气氛却有些让人窒息,在鬼医的注视下,墨兰兰手中的银针,停在空中很久,穴位和要领鬼医再一次的告诉了兰兰,可是她就是没勇气扎下去,也难怪,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她如何能下得去手,若是换了一个恶人,也许都不用鬼医督促,他早就成了刺猬。
周小飞更是紧张,一开始看着墨兰兰手中的针就已经吓晕了过去,本来这段时间是绝佳的机会,至少处于吓晕的过程可以感觉不到疼痛和恐惧,可偏偏兰兰怎么也下不去“黑”手,等周小飞再次醒来,发现那摇摇晃晃的针还悬在半空中继续摇晃,一时间体内所有的冷汗一次性全冒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鬼医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迅速的伸出手,重重的拍在墨兰兰那只那着银针的手
鬼医这一手那可真叫快,周小飞都忘记了要大声的叫出来,只空张开了嘴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墨兰兰,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放在嘴边,惊讶的观察着周小飞的表情,显然她很担心,这下是不是扎错了,或者她更担心周小飞的反应。
“很痛吗?”鬼医问周小飞道。
周小飞,却默不作答,依然张大着他那夸张的张得大大的嘴。
“很难吗?”鬼医回过头来问兰兰道。
兰兰也没反应过来,惊恐的回忆这刚刚这一针。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问题,那就这样扎了,记住半个时辰就取针,天冷,不要着凉了,师傅我困了,先睡了。”
鬼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墨兰兰急忙回过头来,想有话要说,却已经只看到鬼医关门而去的背影了。
如果说鬼医在这里,兰兰还有所依赖,那么鬼医这一走,可彻底的断了兰兰的那一丝依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