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洛听了这话,便又问道:“苏常和扎木苏回来了么?那麓国的军队当下如何了?胡勒根可曾传回消息?胤军可有进兵的迹象?”
苏合道:“苏常和扎木苏是前ri回来的,昨ri便又跟着族长去金帐了。苏常二人此行,收获颇丰,带回来了六百多人、一千五百多马匹以及三千多牛羊。他们赶在麓**队之前将麓瀚关附近的牧民劝离,在雁荡山里面和麓**队大兜圈子,眼看逃不脱了,苏常夜入麓国大营,刺杀了麓国主将和两个副将。现在群龙无首的麓**队还在雁荡山里面等着戚安的命令。胡勒根已经进了胤国,五天前倒是传回来消息,说胤**队原本已经整装,但忽然偃了旗鼓,没了下文。我揣摩着,应该是麓国主将被刺的消息传到了胤国,梁颂觉得即使发兵,也在瀚州预料之内,收不到奇效,便暂缓了。今ri早晨,雪儿从国内回来,带回了苏昉的手信,你看看。”说着,便递过一张羊皮。
颜静洛双手接过,展开细读。信上语句寥寥,一眼便看了个明白:“胤国今无大患。现虑者唯芒骑。”
颜静洛合上信,交还给苏合,心里细细思虑着苏昉的意思。
按苏昉所说,胤国应该还没有把兵锋对准燮国,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芒骑却应是现下燮国需要防范的重点,应该是进入楚国的风雷骑探子查到了什么端倪,引起了苏昉的注意。他又想着,苏昉苦心造出假象,意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风雷骑两伙探子先后进入煜国楚国,同时探查狐骑和芒骑,如今只说芒骑,不提狐骑,难道煜国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想着便跟苏合说了。
苏合答道:“苏昉坐镇墨离,我们俱都放心便是。风雷骑入煜国楚国的事情苏常也跟我说起过。我觉得,既然苏昉没提狐骑,那就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起码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我们也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扬刀出鞘的机会。所以,就是有敌人,我们也是不怕的。”
颜静洛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公爷刚才所说甚是有理,但静洛尚有一事不明。据公爷所言,我们确是在等待着扬刀立威的机会,但不得不行后手。如此一来,对手的情报便十足宝贵。但公子只派出两支风雷骑,是不是有些儿戏?”
苏合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对风雷骑这般没有信心。你是装作风雷骑探马出的墨离城,可曾觉得有什么奇怪?”
颜静洛想了想,便想起一件事,说道:“前几ri老师曾与我说过风雷骑的铠甲兵刃之事。只是静洛偷离墨离城时穿的便是风雷骑的铠甲,并没有觉得风雷骑的铠甲坐骑有什么特殊。当时还未曾注意,公爷今ri不问,我还想不起来,难道当ri所出并非风雷骑,而是风云骑?”
苏合笑道:“你穿的是风雷骑探马的铠甲,尽管外面看起来差不多,但和真正上阵杀敌的战士比起来,可要轻上许多,也没有机括之力,只能算作防护好些的全身甲罢了。风雷骑向来分为信骑和战骑两种。你也知道,风雷骑战力堪称天下骑兵之冠,但无法长久拼杀,只能做闪电突袭。如此一来,战场情报便是风雷骑作战的基础。风雷骑探马和战士是不相同的,盔甲战马俱都比不上上阵厮杀的骑士,战斗力也十分马虎,但若是比侦敌探情的本事,绝对是天下第一。两支风雷骑信骑进了煜国和楚国,又是一明一暗,若是探不到一点儿内幕,如何做我风雷骑的探子?不过也不怪你,这种事情外人也是不知的。世人只知风雷骑来去如闪电、破敌如探囊,一击必中、中则必杀,又怎么知道风雷骑的蟒雷马前面那许许多多看不到的信骑?风雷骑信骑,可以称得上我燮国最神秘的部队。ri常能调动他们的,除了风雷骑统帅,便只有苏昉和我,你不知道,也怪不得你。那ri送粮的部队也是风雷骑无误,只是战骑穿了信骑的铠甲罢了。信骑人数不多,极为宝贵,苏昉怎么能拿他们出去冒险!”
颜静洛这才明白,又觉得苏合将此重大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果然是青睐有加。
眼看着前面便是泰赤乌部落的寨子了,颜静洛忽然想起来,苏合尚未说要他去做什么。难道是带兵打仗?不太可能,自己这半瓶子醋,如何担得起这大任?便出声询问道:“公爷把静洛叫出来,是想……”
苏合说道:“你这三个月颇学了点儿东西,如今便要历练一番。达剌坦给你些兵马,你去追嘎鲁。”
颜静洛大惊失se,觉得苏合做得这个决定简直荒唐至极。
苏合看着他的脸笑着说:“怎么,不敢?我还告诉你,这件事情必须让你来做,别人还真就不行。”
颜静洛低声说道:“静洛自觉所学尚浅,带兵打仗乃是大事,关乎麾下众将士的生命,静洛不敢儿戏。”
苏合说道:“你只要记住‘不敢儿戏’这四个字,便带得了兵、打得了仗。嘎鲁所带的科尔沁、郭尔罗斯两部,逃亡ri久,早就没了草原男子的锐气,无心向战,并无太大威胁。嘎鲁本身也不是懂得谋略的人,否则也不会甘居于拉克申之下。这样的一支残兵剩勇,正好给你拿来练手,你便放心去打便是了。还有,这件事之所以让你来做,并不只是想让你尽快熟悉兵法战事。我们来ri必将和锡拉特乃至麓国胤国有一场恶仗,所以必须要战力充沛、人员整齐才行。达剌坦这几年颇是攒了些财富,但战士不比牛羊,宝贵得紧。我便只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