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洛有几分奇怪,他一直以为扎木苏不过泰赤乌部落里面的普通牧民,xing子又木讷少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明白为什么达剌坦要叫他过来。
扎木苏进了帐篷,向达剌坦躬身行了礼,便不再说话。达剌坦说道:“扎木苏,我要你去东面一趟。”
扎木苏只是说了一个字:“好。”便不说话了。
达剌坦说:“你是从麓国过来的,在麓瀚关外还有不少你的乡亲。当年麓国进兵瀚州,杀死了不少人,现在戚安又带兵过了麓瀚关,恐怕那些剩下的人凶多吉少。你骑快马去一趟,若是戚安兵锋未至,你便领了他们过来也好,带他们逃进雁荡山也好。我让苏常和你一起去,他熟悉雁荡山的地形,也清楚行军打仗的事情。路上有事,你们商量着办。若是你们进了雁荡山,也千万要小心谨慎,防着胤国人些,最好依旧西行,绕回我们部落来。记住,千万小心谨慎。跟你的那些乡亲们说,宁可舍了财产牲口,也要把命保住。你变跟他们说,只要到了我泰赤乌部落,便是我达剌坦的兄弟姐妹,我会把我帐篷里的牛羊分给他们的。”
扎木苏用力点点头,说:“我这就去。”说完便转头出了帐篷。
苏常正要跟上,苏郃又交代他说:“你这次可千万小心些。此次不比往常,你身边的人俱都是些牧民,可不比苏昉苏叶苏凡。切记不可毛躁,万事以保全众人生命为重。此次出去,你自己取个瀚州名字,别说是我燮国的人。还有,尽量多带些人回来,不一定非得是原来麓国的人。达剌坦这三年存了不少东西,吃不穷他的。”
苏常整容答道:“公爷放心,苏常做到便是。”便也出帐去了。
苏郃叹了口气,说道:“这瀚州,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啊。”
达剌坦也叹了口气,学着苏郃说道:“那梁朝,可不止苏昉和你是聪明人啊。”
两人大笑。
过了一会儿,颜静洛小心说道:“公爷,公子,戚安和那梁颂是穿一条裤子的。戚安进兵,只怕梁颂也有些坐不住,不如派人到锁河北关探查一番。“
达剌坦点头道:“不错。尽管梁颂需得防着梁朝诸国,派出一两万兵马还是可以的,需得防着扎木苏他们别在雁荡山里碰到。这样,胡勒根,你到雁荡山靠近锁河北关的地方去看看,若是有胤国进兵的迹象,就尽快通知扎木苏和苏常。若是没有,不妨去胤国里面看看。”
胡勒根领命去了。
苏郃让人拿了笔墨过来,又寻了块羊皮,写了一封短信。他把雪儿唤过来,把羊皮绑在雪儿肚子下面,确定不会影响雪儿动作,又不会脱落。然后抱着雪儿的脑袋对它说道:“快去,找苏昉。”雪儿低低吼了一声,又挨到达剌坦身边舔了舔他的脸,便钻出帐篷去了。
看颜静洛盯着他看,苏郃便说:“你也不要担太大的心,麓国出兵虽然出乎我们的意料,却也不是天大的难题。对苏昉那边来说,还倒是有几分好处。如今正是边声连角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并不多,只要把持住就好了。”
颜静洛点点头,心里却不禁有几分泄气,他想着,苏常可以和扎木苏一起去撤离牧民,胡勒根是探听消息的高手,就连雪儿也能独自跨过雁荡山去给苏昉送信,倒是自己,是真的百无一用。左右坐着无聊,便辞了苏郃与达剌坦,回自己帐篷里生闷气去了。
待颜静洛出去,达剌坦方对苏郃说道:“这颜静洛倒是志虑忠纯,又兼心思灵活,加以时ri必当大用。”
苏郃也点头,说:“只是需要时间啊。其实静洛倒是帅才,又有几分柔情,颇合老二的xing子。唯一的问题,是没经过铁血。只是这一关甚是难过,许多人见过一次便不想再经历了。静洛又是这般心思细腻之人,恐怕更艰难些。这次草原争锋,倒是个机会。”
达剌坦说道:“二哥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不正是这意思吗?若是静洛能不避血腥,依他之才,战场上必能成为真正的天下名将!”
苏郃说道:“说到这里,你却得做些事情。你可见过不能挥刀的天下名将么?我和苏昉所学刀术,走的是技法的路子,想要有所成就,需要的时ri甚长。倒是你们草原的用刀路子,学起来更快些,战场上也要更加实用。原本苏昉想要让苏常教他的,但苏常嘴笨,也教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趁着现在还有些功夫,你便教教他这用刀九技。”
达剌坦笑着摇头:“说到用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他推荐个极好的老师。只是这人懒散惯了,不知道愿不愿意收这个徒弟。”
苏郃想了想,似乎是忆起来什么,说道:“你要是知道此人在哪儿,把静洛推到他面前,他肯定会教他用刀的,只是一样,恐怕你要备好好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