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晴冷笑:“你以为她倒下了吗?”
慕容婉儿道:“她难道没有?”
“有”字刚一出口,废墟仿佛在轻微的颤抖,突然间原本已经倒塌的八面亭支柱从废墟堆中弹起,一弹就是五六根。
一个人都合抱不拢的石柱,此刻却像中了魔法一样,朝着鬼影长空呼啸而来。
这些柱子有的飞得快、有的飞得慢,有的盘旋飞转、有的相互撞击,隐隐中仿佛是某种阵法。
这次连慕容天艳都为之动容,江湖传言何曰君再来身法如鬼魅一般,没想到内功力量竟是如此之强。
不仅如此,暗器方面的造诣更是一绝,她根本就是把石柱当作暗器发出来的。
鬼影长空一声长啸、冲天而起,看似硬闯柱阵,实则剑光飞舞,飞舞中所有的柱子瞬间化为齑粉。
烟尘弥漫开来,而烟尘中桃花刃的两端伸出来两片花瓣状的刀刃,整把兵器就像张赫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和沈君雪的《七杀刀》凌空盘旋飞舞。
气势和影象较之两把名器虽无那种慑人心魄的魔力,但飞舞开来却是诡异险绝,只因这桃花刃是从地下钻出来的,飞向高空搅向鬼影长空双足。
鬼影长空更加险绝,他双手握剑,凌空盘旋,剑仿佛成了文人手中的笔,而大地成了白纸,他就倒悬于空中飞舞练笔。
一时间八面坡半山腰白光阵阵,金铁撞击之声密如爆竹。
张赫等人看得目眩神驰、心旌动荡,此等旷世决战,也许王朝每年只得一次,两名高手的技艺让人叹服。
其实张赫等人距离还是隔得远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鬼影长空这一套剑法使将出来,地上的剑痕其实是一首诗:
“十年仗剑握霹雷、一朝听萧遇晓薇,长恨此身非我有,八面坡中刀不归。”
他用的明明就是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诗字改成“刀”字?
只不过这些问题已经容不得谁去仔细想了,因为“归”字的最后一横写完,那就是剑锋凌空横削,大团剑气呼啸而来。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整座山仿佛都被震撼了。
无数的烟尘、泥石、碎石、枯草、断木、枫叶组成了一片混沌,外界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许久,烟雾散尽,月光直射下来,枯草地的中央竟被炸出一个直径长达二十多米的深坑。一向眼高于顶的雪中晴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她都不敢相信这王朝中有人的功力高绝如斯,这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在吃惊,但张赫的脸却冷得可以结冰,只因深坑的边缘,钟舒曼正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她的头发已乱,衣衫破碎,那条桃花披风竟已被撕裂成七八片散乱的布条。
在如此凶悍的剑法面前,她竟也无法抵挡。
光明右使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精彩总是很短暂。”
“啪”的一声,鬼影长空已经落地,他的步履仍是那么轻快,这证明他还有大有余力。
不过他并没有追击,只是远远的望着钟舒曼:“看来这一战你非认输不可了。”
钟舒曼没有回答,也许是无法回答,因为她剧烈的喘息声只要是个人听起来就不正常。
一个人若没有受很重的内伤,绝对无法发出这样的呼吸声。
鬼影长空道:“不过你也很不错了,没想到你接完了我这《二十一式鬼影斩》居然还能活着。”
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还有些伤感,他竟喃喃自语起来:“这王朝虽大,可将来像你这样的对手,我去哪里再找第二个出来呢?去哪里找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剑也渐渐的垂下了。
看到这个情形,雪中晴再无多话,率先施展轻功就朝对面掠去,她一动其他人也纷纷动了。
等到所有人都赶到的时候,鬼影长空仍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钟舒曼也仍剧烈的咳嗽,没谁看到她的脸,但却都看到了她咳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地面染红了一大块。
“恭喜鬼影大侠大获全胜。”沈君雪一边微笑着拱手一边上前祝贺。
但她还没走出三步,一阵诡异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了:“嘿嘿,嘿嘿嘿嘿……”
这声音笑得断断续续的,在黑夜枯草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众人赫然一惊,等转过身来才发现,这竟是跪在地上的钟舒曼发出来的。
“谁说他赢了这一战?”钟舒曼的声音好象变了,变得又粗又沙。
这次连鬼影长空都惊讶了,因为他发现钟舒曼好象不喘了,也不咳了,声音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和自信,只是这音色……他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听上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张赫忽然也怔住了,这一次钟舒曼没有被打落面纱,可是她的脸色变得跟上次在北冰镇一样,呈现一种惨碧色,而且这次更甚的是连眼睛都泛出了绿光,像是一头森林中的狼扭过头来。
“这是魔功!”沈君雪提醒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魔功,而是钟舒曼的独门秘药——《桃花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