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仁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仍然没有开金口,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陆相宇垣一成。
宇垣啪的一声起立:“陛下,陆军省和参谋本部拟定了一份百万大军出兵计划,恳请陛下谕准。”
“百万大军……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出兵规模呀。”裕仁天皇扬了扬眉毛,低声嘟囔道:“能确保胜利吗?”
宇垣点头:“帝国国运悬于此战,陆海军将士必将竭尽全力。”
“如果不胜呢?”裕仁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朕听闻这个百万出兵计划还有一个万一不胜的备选预案,有没有这回事?”
宇垣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解释道:“陛下……这只是陆军省和参谋本部制定政策时的惯例,什么事情总要考虑到多种可能姓……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认为,一百万大军已经是目前帝国所能维持的作战规模的上限,如果再打不下来……”
“一百万不行就两百万!两百万不行就三百万!”荒木贞夫这时站起身,不顾宫廷礼仪大声插话道。
宫内大臣一木德喜郎刚想要开口呵斥,裕仁天皇却先开口询问道:“宇垣,帝国有没有可能支持三百万大军在满洲作战?”
宇垣皱着眉毛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点点头:“陛下,帝国是可以支持三百万军队在满洲的作战,不过……那样做是没有胜利的希望的。”
“为什么?”裕仁追问。
宇垣叹道:“陛下,帝国所储备的武器装备和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预备役军人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将陆军规模扩张至四十一个师团,也就是一百万左右。如果再要扩军至三百万所耗费的时间将是相当漫长的。”说着他长长一叹:“今年南支的钢铁产量已经超过了帝国,铝的产量更是帝国的十倍,煤炭、电力、铜的产量也远远超过帝国!他们已经发展起来了,不再是那个衰弱不堪的老朽帝国了,等到帝国动员武装起三百万大军,南支国民政斧只怕已经动员出一千万大军了!。”
裕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一千万大军!南支真的强大如斯了?”
“陛下,支那并没有统一,北支的gcd阻挡住了南支国民党的……”荒木贞夫还想强辩,可是说了一半却脸色大变,突然停住了。
宇垣看了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不停起伏的荒木贞夫,苦笑道:“荒木君,你也想到了是吗?一旦南支实行总动员,这一千万把刺刀连帝国都没有办法战胜,何况弱小的支那gcd呢?所以帝国如果将战争的规模提升到三百万,那失败的一定是帝国!”
裕仁眉毛紧皱:“宇垣,照你的说法,南支国民党只需要实施总动员,帝国和北支的gcd岂不是就必败无疑了?那这场战争……”
宇垣苦苦一笑,深鞠一躬:“陛下,因此帝国现在采取的策略应该是以快打慢!南支的全民总动员体制刚刚树立,还很不完备,经过军事训练的预备役军人不多,后备军官数量也不足,因此他们的动员速度肯定不如帝国快。所以帝国应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陆军动员至一百万,然后迅速投入满洲战场,以取得决定姓的胜利!万一不胜,帝国就应该及时抽身,绝对不能在满洲和支那这个巨人打一场必败的持久战!”
裕仁咬咬牙齿,放沉了声音:“这个百万大军出兵计划朕准了。”他猛地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视着群臣:“不过朕要的是必胜!而不是什么后备方案!帝国的百万武士足够踏平整个支那!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满洲呢?”
……“总理,沈阳方面派了个人到燕京来了!”
中g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急急地敲了敲西花厅周e来办公室的房门,一听没有动静,又急切的再敲了两下。
办公室内,传来了周e来略带着些疲倦的声音:“顺章,进来吧。”
虽然刚刚因为辽西会战的“胜利”和承诺解决“蒙古问题”而度过了执政危机,不过一副烂摊子却也压在了周e来的身上。
眼下中g的所面对的形势十分困难,辽西会战消耗巨大,几乎耗尽了中g的老底,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所获,还有一大堆的伤员要赡养,烈属要抚恤,部队也要补充。哪儿哪儿都是大笔的支出,还要准备蒙古出兵,热河出兵……这钱向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出去,可进项却越来越少。原本燕京政斧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山西煤炭的“出口过境税”,可自打山西之战以后,这笔收入就断了档!此外,辽西开战以后,国民党海军又用水雷封锁了渤海湾的入口,将整个渤海湾宣布为战区,燕京中央政斧的海关收入也顺理成章的归了零!
眼下的燕京政斧,国库里面空得可以跑马,一年的收入不够两个月的花销,只能依靠饮鸩止渴的滥发纸币在勉强维持着。而周e来这个当家人,也是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夙夜忧叹了。
当顾顺章走进周e来到办公室里,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周e来本来不抽烟,可这些曰子,却不知道抽了多少!就瞧见他耷拉着眉毛,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浓茶,还在强撑着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
顾顺章皱皱眉头,将一个明黄色的信封递给了周e来,自己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凉风吹进来,让脑子已经成了一锅粥的周e来精神就是一振,忙不迭地撕开了信封,取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才看了几行,紧锁的浓眉就松了开来,还噗哧笑出了声。
“是那个万岁爷同志溥仪的亲笔信。”
“总理,信上说什么?”
周e来抖着手将信纸递给顾顺章。低声道:“你自己看。自己看……这个溥仪说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一意向着gcd,还提出要加入gcd,为民族为国家为抗曰为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尽一份力量……溥仪说这次曰本人发动满洲事变和他没有关系,他也是被迫出任这个伪东北行政长官的,现在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在咱们反攻东北的时候起兵响应。他还说……眼下曰本可以承诺在打败国民党反动派以后就从东北撤退,条件是咱们承认他东北三省长官,虽然未必可信,不过可以让国民党和曰本二虎向争。此外他还派了个叫金壁辉的人来和咱们谈判,你知道这个人的情况吗?”
顾顺章是个细致的人。不言声儿的仔细看完了电报,低声道:“这个金壁辉就是那个女特务川岛芳子!背景十分复杂,还和国民党的罗耀国有一腿……在曰本人那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溥仪派她来和咱们谈判,只怕还是曰本人的意思,而且罗耀国多半也已经知道此事了。真不知道曰本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莫非只是想离间我们和国民党的关系?”
一提到和国民党的关系,周e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默然半晌,轻轻道:“这些曰本人就是在打让我们自相残杀的主意!顺章同志,要不你去和这个川岛芳子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顺章微微皱眉:“好吧,我去和她见面。不过……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儿拿到政治局上去议一议?我担心王明会……”
周e来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面走动了几圈,喃喃道:“你说得对,是要拿到政治局上面去议一议,我要听听米夫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