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
所有的鞑子骑兵,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下意识的躲藏在战马的后面,弯弓搭箭,警惕的盯着四周。这样的动作,鞑子已经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条件反射就能做到。事实上,他们都已经被雕骑军的散兵打怕了。只要听到火枪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下马,保护自己。如果继续留在马背上的话,很容易招致枪击的。这些血淋淋的经验,可都是用无数条鞑靼人的姓命换来的。
“敌人在哪里?”索布德急忙问道。枪声传来的时候,他同样第一时间从马背上跳下来,躲藏在战马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他和他的部下一样,对白衣军的火枪,实在是太忌惮了。任何有可能招致白衣军火枪射击的动作,他都是不会做的。
没有人可以回答。枪声是从东北角传来的,正好是他们的身后。这就有点怪异了。白衣军的骑兵,居然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们不是在鞑靼人的前面吗?什么时候居然绕到了鞑靼人的后面?有些胆子比较小的鞑子骑兵,甚至以为,自己是陷入了白衣军的包围当中,一时间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握着弯弓的手,都微微有点发抖。
索布德本人也有些担心。白衣军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背后,这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们本身护送的财货,就在他们的身后。如果白衣军骑兵冲着他们的财货去了,他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当然,索布德相信,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以刚才那些白衣军的实力,是不可能直接冲上去,抢掠他们的财货的。他们的实力做不到。
可能是那个白衣军骑兵的枪法不是很好,又或者是鞑靼人的运气不错。枪声响过以后,并没有鞑靼人受伤,战马也没事。可是,枪声却给鞑子骑兵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刚才的枪响,没有给鞑靼人造成伤亡,不代表以后的枪响,也不会给他们造成伤亡。
如果他们继续追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要陷入白衣军的那些火枪手的包围圈了。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如果有白衣军潜伏在草丛里,瞄准他们开枪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一切,都只能依靠老天是否眷顾了。
这个道理,索布德也是明白的。白衣军的那些火枪手,已经给整个海勒金部落,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同样不是好事。虽然说,他的三百骑兵,在人数上大大的超过对方。可是,如果双方在大草原上捉迷藏的话,他们未必是白衣军火枪手的对手。只是,他不肯轻易的将部队撤回来,他不能前功尽弃。
“继续前进!”索布德悻悻的下令。仔细的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索布德翻身上马,喝令部下继续前进。
那些鞑子骑兵互相对望一眼,都感觉到非常的无奈。以他们自身的想法,肯定是不想继续追上去了,以免自寻死路。被白衣军的火枪手盯上,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可是,索布德有令,他们又不能不执行。鞑靼人的军法,还是很严厉的,动辄就是砍头的惩罚。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翻身上马,硬着头皮催动战马,继续向前。
但是,在自觉或不自觉间,鞑子骑兵前进的速度,已经大大的放慢。这样的速度,不要说是追击徐兴夏他们,就是追杀一头野猪都不够。他们和徐兴夏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警惕的盯着四周,生怕有白衣军的火枪手突然出现。
索布德本人,也是很小心翼翼的。他的身子,永远都走在鞑子骑兵的中间,绝对不会移动到侧翼。在周围鞑子骑兵的保护下,白衣军的火枪手,想要对他开枪,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即使如此,索布德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一枚突如其来的弹丸,直接打中他的身体,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砰!”
“砰!”
“砰!”
忽然间,又是数声沉闷的枪声传来。
这些枪声,仿佛就是为了印证鞑子骑兵的某些想法。
一声声的枪响,是在清晰的提醒所有的鞑子骑兵,他们已经进入白衣军的控制区域。这里是白衣军的地盘,白衣军做主。每一声枪响,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死亡的威胁。如果他们识趣的话,就立刻掉转马头,赶紧离开。否则,等待他们的,肯定是猛烈的毁灭姓的打击。如果他们的运气太差,兴许会全军覆没的。
事实上,仿佛了为了示威,又或者是为了警告,这一次,鞑子骑兵的运气,的确没有刚才那么好了。三声枪响以后,鞑子骑兵一死一伤。被当场打死的鞑子,自然是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没有了动静。受伤的那个鞑子骑兵,在痛苦的挣扎了一阵子以后,也撒手西归了。这让其他的鞑子骑兵,都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好像随时都会有弹丸呼啸到来,将他们击毙。
“好像是雕骑军的散兵!”有鞑子骑兵失声叫起来。
“该死的散兵!这些卑鄙无耻的胡扎!”索布德简直气炸了。
连连遭遇意外的他,一时间并没有将徐兴夏身边的白衣军骑兵,和雕骑军的散兵联系到一起。对于鞑子来说,白衣军的骑兵,和雕骑军的散兵,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后一个概念,让鞑子骑兵更加的恐惧。因为,雕骑军的散兵,已经直接威胁到了海勒金部落的边沿地带。每天,都有鞑靼人死在雕骑军散兵的手里。
索布德之前一直认为,徐兴夏身边的护卫,都是普通的白衣军骑兵,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干掉对方。可是,现在,雕骑军的散兵出现了,问题似乎就严重了。对于雕骑军散兵的名头,还有他们的战斗力,索布德都是深有体会的。鞑靼人在人数上的优势,对雕骑军的散兵来说,没有任何的威慑作用。别人敢近距离的挑战整个海勒金部落,还会在乎你这几百人?
“我是不是错了?”索布德悄悄的质问自己。徐兴夏有雕骑军散兵的保护,自己再想追杀他,基本上不可能了。雕骑军散兵的战斗力太强,战术太阴险,自己这几百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弄不好,自己还会被雕骑军散兵追杀。
索布德这次的任务,本来是秘密押解财货上京,为海勒金部落争取到“归附”的待遇。这本来就是很秘密的任务,越少人知道越好。节外生枝,只会给自己带来不良的影响。如果,因为苔丝娜的这档事,给自己造成了损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追不追?
真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砰!”
忽然间,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这次,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枪声。
枪响以后,又有一个鞑子骑兵,从马背上倒下来。
“不能追了!”索布德急忙下定决心。他完全确定,他们的确是遇到雕骑军的散兵了。万一被雕骑军的散兵给纠缠上,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候,不但徐兴夏抓不到,苔丝娜救不回,连他自己的财货都保不住。如果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完蛋了。
“撤!”
索布德悻悻的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