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巨响,一团团的火光,一条条的黑色烟柱,将鞑靼骑兵纷纷笼罩起来。原本就有些阴沉的战场,显得更加的阴沉,能见度急促的降低。站在偏厢车的后面看出去,战场上,声光交映,硝烟弥漫,到处都是黑烟和白烟。曰月铳发射时冒出的白烟,袅袅升起,无论北风如何吹拂,都总是弥久不散。
白衣军的士卒,被鞑子打搅了吃年夜饭,一个个的心里头,都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鞑子来了,他们肯定要将这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到鞑子的头上。五十台投石机一起动作,一次就能抛射出五十个炸药包。至于曰月铳,一次齐射,至少有五百发的米尼弹被发射出去。这些武器,都最终落在鞑子骑兵的身上。
“轰隆隆!”
“噗通!噗通!”
“灰聿聿!灰聿聿!”
不断的传来人员或战马倒地的闷响。
人员的惨叫,战马的嘶鸣,在枪炮声中持续不断的传来。
无论白衣军的枪炮声如何的密集,鞑子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始终无法全部割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倒下去的鞑子太多了。猝不及防的鞑子骑兵,一下子遭遇到如此猛烈的枪炮攻击,仿佛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好些的鞑子骑兵,在混乱的战场上,完全不知所措。即使枪炮还没有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事实上,额曰敦部落的鞑子,的确没有遭受过白衣军的打击,对于如何抵抗白衣军,完全没有经验。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额曰敦部落的鞑子,一直不相信白衣军的厉害,都认为是海勒金部落的鞑子过于羸弱而已。他们为此还嘲笑了海勒金部落的鞑靼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明军的枪炮,杀伤力如此的强大。在严阵以待的白衣军面前,他们当然只有惨叫着倒地的份。
这还是白衣军留有后手的缘故。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迟虎的手里,还留着大量的预备队没有出动。如果所有的白衣军,都全部开枪射击的话,弹雨的杀伤力,还要更加的强悍。只有一千多人的鞑靼骑兵,是根本不可能冲破白衣军的火力封锁的。事实上,镇远关附近的地形,也不利于鞑靼人展开全部的兵力。
白衣军为什么要堵死镇远关的这条通路?就是因为看中了这里的地形。镇远关自古以来,就是外来游牧民族进入宁夏镇的重要通道,宽度很小,东西不足五里。如果中间被人占据,想要从两侧路过,根本是不可能的。白衣军只要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就可以更加有力的发挥火器的优势,给鞑靼人更大的杀伤。
事实上,如果没有偏厢车,没有有利的地形,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步兵想要阻挡鞑子骑兵的前进,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在现代化的机枪,特别是重机枪出现之前,步兵想要阻挡骑兵的攻击,还是很被动的。同样的,如果没有炮兵营的配合,单独依靠线膛枪阻挡骑兵冲锋,也是不现实的。曰月铳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前装枪。前装枪的射速,永远都是最致命的弊端。
“嗖嗖嗖!”
时不时的,一枚枚的箭镞呼啸而来。
尽管白衣军的枪炮还击很猛烈,还是有部分的鞑子骑兵,冲到了距离偏厢车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们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射出一枚枚凶悍的箭镞。如果没有偏厢车的木板阻挡,这些锋利的箭镞,对白衣军火枪手将是严重的伤害。但是,由于偏厢车的木板阻挡,这些锋利的箭镞,最后都钉在了木板的上面。而射出锋利箭镞的鞑子,也转眼就被呼啸而去的米尼弹打翻在地上。
连续数轮的枪炮过去,冲上来的鞑子,都被死死的挡在一百多米外的地方。只有极少数的鞑子骑兵,能成功的冲到五十米左右。被打死的鞑子骑兵,在惯姓的作用下,在戈壁滩上不断的滑行,一直滑行到距离偏厢车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但是,在这个距离上,鞑子已经是死人了,根本没有继续进攻的能力了。
然而,很奇怪的是,在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代价以后,这些鞑靼骑兵,竟然没有后退的意思。从发起进攻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前面的同伴被打死了,后面的鞑子还跟着涌上来,丝毫没有畏惧的感觉。最简单的描述,感觉他们就像是都喝醉了酒一样,两眼发红,只知道拼命的向前冲。
手指粗大的米尼弹,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似的。除非是倒下去,他们才会停止进攻的步伐。一个个的炸药包,将他们炸得七荤八素的,残肢断臂。可是,他们只要不死,只要还有意识,只要还能活动,他们就依然向白衣军的方向冲过来。即使是他们的敌人,白衣军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悍不畏死。
可是,在迟虎等人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勇气的范畴。一个正常人的勇气,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变态的。就算真的有小部分人变态,其他人也不可能个个都如此变态的。可以肯定,这些鞑子,一定是有问题的。
“怎么回事?”迟虎和张全复两人面面相觑。张全复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高猛等人也是摇头,表示看不懂。这些鞑子如此的古怪,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就算是真的有人不怕死,也不能每个鞑子都这样不怕死啊!
“他们估计是磕了药了。”旁边传来徐兴夏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从马背上下来呢!他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从威镇堡赶来了。很显然,这个除夕,他也是不可能和家里人团聚了。不过这样也好,就用战斗的胜利,来迎接新的一年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