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率军南下,一举拿下宁夏城,狠狠的烧杀抢掠一番,这是莫曰根一早就策划好的计划。也只有他的身份,才能让拓跋苏亲自出动,从后面来对付卡龙山烽火墩。否则,就是海勒金亲自来,恐怕也说动了不了拓跋苏的大驾。但是,偏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造成了今天这样的被动的局面。
莫曰根不知道,拓跋苏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外人不知道的是,拓跋苏年轻的时候,箭术还是跟莫曰根学的。可以说,莫曰根是他不记名的弟子。拓跋苏这些年来的崛起,和莫曰根的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如果没有外人强有力的支持,拓跋苏怎么可能那么嚣张?
当然,莫曰根也从拓跋苏那里,得到了巨大的好处。物质利益上的好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莫曰根通过拓跋苏,可以随时掌握宁夏镇,乃至是大明帝国整个西北部的情况。即使莫曰根很少率军南下,宁夏镇发生的一切大事,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这次突然南下,就是他觉得宁夏镇这头羊,已经养的差不多肥了,可以杀了。只要突然杀入宁夏城,收获之丰富,是可想而知的。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变虚幻了。拓跋苏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这不能不让莫曰根感觉到一丝丝的伤感。作为拓跋苏曾经的师傅,他知道拓跋苏的狡猾和天生对危险的直觉。即使是他,想要对付拓跋苏,也得好好的策划一番。但是,拓跋苏还是遭遇了不测。这说明,在宁夏镇,一定有一个比拓跋苏更加强大的对手出现了。
或许,这个对手,此刻就在卡龙山的烽火墩里面?莫曰根下意识的盯着烽火墩的方向,深陷的眼眶里面,露出浓浓的挑战的眼神。如果对方就在里面,或许,接下来的战斗,还会更加的艰难。一个能杀了拓跋苏的人,岂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对于鞑靼骑兵来说,部队的伤亡是一回事,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这个峡谷口,到底还要不要过去?如果要过去,到底要怎么过去?如果不过去,那又怎么办?那些侥幸过去的鞑靼骑兵,又怎么办?想来想去,莫曰根都觉得头痛。烽火墩刚好卡在他的咽喉上,上不来,下不去,太痛苦了,太难受了。
空手而归,对于莫曰根来说,就是极大的讽刺。他无法忍受空手而归的结果。为了这次南下,莫曰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期望也很高。结果,最后变成了一个烂摊子。这对于他的自尊心来说,是最沉重的打击。本来好端端的计划,居然被全部破坏了,他不搞清楚情况,甚至连晚上都睡不着。
“在我的印象里,明军的火器,没有这么厉害的。你们有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在别的地方,有没有明军使用过这样的火器?在奥斯曼帝国,在萨菲帝国,有没有类似的武器?”莫曰根沉声问道。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是盯着烽火墩方向的。仿佛,他要问的,不是自己身边的人,而是躲藏在烽火墩里面的某位人物。
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莫曰根身边的人,都全部保持了缄默。他们都看得出,莫曰根需要的,其实不是什么答案,而是通过这样的说法,来强调对手的不平凡而已。打倒一个不平凡的对手,要比打倒一个平凡的敌人,有成就感多了。能够让莫曰根吃瘪的,当然是一个不平凡的对手。
说老实话,在场的每个鞑靼人高层,没有任何人喜欢汉人里面出现一个强势人物。因为,汉人的强势,总是意味着游牧民族的弱势。遥想当年的捕鱼儿海大战,蓝玉几乎将蒙古人的高层,一网打尽。只要想到蓝玉这个名字,鞑靼人都恨之入骨,却又不寒而栗。继续往前推,李靖、卫青、霍去病等人,也都是游牧民族的天敌。这样的强势人物,出现一个,游牧民族就要悲惨数十年。
莫曰根没有责怪自己的部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下面的千夫长,就更加的不知道了。他的确不需要他们的答案。他刚才的话,纯粹是某种情感的发泄。发泄完了以后,他就恢复冷静了。想了想,莫曰根说道:“格鲁索,拿我的名帖,送给明军的主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