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脸上的表情变化,尽被那正打量着他的朱祁镇尽收于眼底,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位七品文官的目光为什么那么不友善,但是朱祁镇并不在意,因为眼前这家伙,可是代表自己那位好弟弟来找自己碴的,对于自己的敌人,朱祁镇可从来不会去客气和客套。
自己的弟弟拿这样的队伍来宣府迎接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在向天下宣告,他才是大明之主,朱祁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只配一顶小暖轿,一位七品官迎奉的待遇。他想要让天下都明白,大明,只有他才代表着正朔。
“卧槽泥玛的,来吧,今曰,看是谁打谁的脸,看看到底谁的脸疼。”朱祁镇暗暗咬牙,使劲发狠,今天要不把朱祁钰给扇成大染坊,咱就不过了。
--------------------在距离朱祁镇约有十数步时,李实勒停了坐骑,翻身下马,前行数步,目光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朱祁镇,一面行礼道:“微臣礼部给事中李实,参见太上皇陛下。”
“免礼。”朱祁镇也同样打量着李实,一面淡淡地道,对于李实这种无礼的举动,朱祁镇倒不是十分在意,因为他知道,好戏还在后头。“李卿此来,所为何事?”
“陛下有旨,着令微臣前来接太上皇御驾。”李实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脸皮,扫了一些在场的宣府文武,目光再次落到了朱祁镇的身上。“请太上皇及宣府诸文武接旨。”
听得此言,朱祁镇周围左右文武,连同周边的兵将也皆尽拜倒于地。而那伯颜贴木儿等人早已知机地远远躲开,等着看戏。
而唯一还站着的,除了李实之外,便是那与李实面对面的朱祁镇,看到朱祁镇连眼皮都不翻一下,就那么昂然而言,李实的眉头不由得一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训斥,毕竟,对方乃是太上皇,要是拿对臣下的那一套说辞来对付朱祁镇,似乎也不对头,所以,李实干脆也视而不见,展开了手中圣旨高声诵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太上皇御驾归明,乃国之幸事,为全母子之情,奉太后之喻……”
“……国家危急之时,国帑以资民生,颇难为继,故历行节俭,以为天下之表率……”
“……景泰元年四月十三曰。”
圣旨宣读完毕,城上城下,那些原本没有听到过此消息的文武百姓皆尽一片愕然之色,议论之声喧嚣不已。
“不是吧……就是那顶小暖轿?”一位站在那城头上向下张望的老百姓禁不住砸舌大声地道:“怕还比不上咱们街坊刘大善人家的轿子,这也太寒酸了。”
“就是,天子乃是真龙,太上皇可是做过天子的,也是真龙,哪能做这样的轿子?”
七嘴八舌,议论之声愈发地大了起来。而那些士卒们却都颇有默契一地声不吭,冷眼旁观。倒是那城下的江福有些急了,连声喝斥身边的亲随亲信让他们前往弹压。
朱祁镇冷冷一笑,向着那李实伸出了手:“拿来,朕倒要看看,我那位皇弟,到底都写了什么。”
听闻此言,气氛当场陡然一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