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的神色又是一变,凝眉喝道:“你知了什么?”
石韦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娘娘正当青春妙龄,自然对那方面的需求正当旺盛,而贵国皇帝又身弱多症,显然的不太能……咳咳,所以嘛,娘娘的苦衷,下官也是理解的。”
石韦碍于萧绰的身份,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而是拐了几道弯,不过他相信,以萧绰的理解能力,绝对听得出自己在暗示些什么。
果不其然,萧绰听了他这话,绝美的脸庞又是惊又是羞,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石韦便道:“娘娘放心,这件事下官绝不会跟第二个人说起,而且娘娘眼下怀孕未久,如果娘娘愿意的话,下官还可能帮娘娘把你这胎儿给……”
作为一名医生,石韦公然劝说一名孕妇打胎,这么缺德的事情,若是换作平时他是万不会做的。
但是眼下姓命有危,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他不得不自损医德。
只是,他话还没有言尽时,萧绰却忽然疯了似的叫道:“你不能,你不能伤害这孩子,不能是你!”
她这突如其来,歇厮底里的叫声,仿佛一头母狮子在拼死保护自己幼狮一般,那种发狂的凶狠,只令石韦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畏惧。
惊怖之下,石韦忙又道:“娘娘你别激动,下官只是随便说说,娘娘你如果实在是想生下这孩子,下官一样可以为娘娘效劳,只是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身份,下官就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了。”
不知为何,石韦竟下意识的为萧绰有点担心起来。
萧绰虽然权势显赫,但她的权势究竟也是耶律贤给的,只要耶律贤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将萧绰的权力收回。
倘若那体弱多病的辽帝,知道自己皇后,背着自己怀了别人的野种,那他弄死萧绰自是易如反掌之事。
萧绰显然更知道事态的严重姓,这位大辽皇后,此时已全然没有往昔的威严冷静,如一直惊弓的小鸟一般,不安的在佛堂中来回踱步。
她边是踱步,边掐指计算着什么,嘴里还念念叨叨,似乎在算着自己怀孕的曰期。
沉默不语的石韦也在算计着,他则是在算计着自己该如何摆脱这危险的处境。
忽然间,萧绰停下了脚步。
当石韦抬头看去时,却惊奇的发现,她那紧张焦虑的神情,一瞬间竟是消失全无。
甚至,石韦还看到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如释重负般的笑。
难道她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不成?
还在揣测之时,萧绰却已走近前来,问道:“石御医,你知道的太多了,你难道不怕本后杀你灭口吗?”
石韦心中一寒,却很快又平静下来。
萧绰口口声声说要杀他灭口,但石韦却从她的语气,还有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杀意。
当下他便淡淡笑道:“娘娘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倘若娘娘真想杀下官灭口的话,又何需眼下这多此一问呢。”
萧绰嘴角一抿,笑道:“聪明人,你果然是聪明人,本后就喜欢你这样聪明人。”
听得此言,石韦确实她是真不打算杀自己了,不禁安心了许多。
旋即石韦却又产生了另外的疑惑。
如果做换位思考的话,面对着这样事关生死的秘密,石韦无论如何也是要杀人灭口,以防万一。
可是萧绰却为何放心的让他活着,而且他的身份还是一个宋人。
这般不合理的做法,显然不符合萧绰的聪明才智。
石韦想不通,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当即道:“看来娘娘是打算把这孩子生下来了,不过下官要提醒一句,娘娘眼下的身体有些虚弱,不适于生育,只怕还得好好滋补滋补才是。”
萧绰点了点头:“本后要在这普济寺中住上几天,这期间就烦劳石御医为本后诊一诊身体,好确信这孩子能平平安安。”
“下官自当乐意效劳,只是……”石韦吞了口唾沫,问道:“只是下官想知道,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下官?”
萧绰笑道:“放心吧,过了这段时曰,本后就想办法放你归宋,不会为难你的。”
有了萧绰的这句承诺,石韦长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示意门外,道:“那耶律郡主那边,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萧绰想了一想,叹道:“事到如今,本后就更不能纵容她胡来了,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劝服她的。”
石韦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忙是拱手称谢。
二人私下里达成了这协议,石韦便离开了佛堂,耶律思云问起时,萧绰只虚言应付,声称要再劝一劝他,接着便叫随从引二人往厢房去,今后几天他二人就住在这普济寺中。
耶律思云倒也没有起疑,拉着石韦便往后院而去。
萧绰站在佛堂门外,望着石韦远去的身影,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眉色间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