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座阴冷潮湿的天牢,仿佛与世隔绝一般,除了整曰面对着垂头丧气的潘佑之外,石韦什么事也做不了。
渐渐的,他的信心也开始被消磨得越来越少。
“莫非,这一次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吗?”
这天晚上,石韦靠着墙壁,不知是第几次这样问自己。
这个时候,伴随着吱呀呀的声响,牢门忽然开了。
入内的除了天牢狱卒和几名御林军士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官员,礼部王侍郎。
这王侍郎走入牢中,高声问道:“石医官,下官奉陛下之命,特来问你一声,你在这天牢之中,可有好生思过。”
对于这王侍郎的忽然出现,石韦感到颇为疑惑。
按理说,自己身天牢,纵然有人问话,也该是刑部的人来,而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礼部侍郎。
“石某不知所犯何罪,故而也不知要思什么过。”石韦正色回应。
他是担心这姓王的前来,乃是徐家的阴谋,为的便是骗得自己招供,到时候铁证凿凿,自己岂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王侍郎见石韦神色肃然,非但不怒,反而是露出几分笑脸,说道:“石医官莫要动怒,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罢,他便下令将石韦开锁放出。
石韦被押出了天牢,既未入宫,也未去往刑部,而是被带到了这王侍郎自家府上。
入府之后,王侍郎便将他送入别院,派了几个丫环来伺候他沐浴更衣,之后又摆下一桌酒菜,万般热情的招待于他。
这一番特殊的待遇,着实令石韦大感意外,虽然他心中充满了狐疑,但因在天牢受了许多天的苦,索姓也不多问,先坦然受之再说。
澡也洗了,干净衣服也换了,这酒菜也吃得半饱。
那王侍郎方才笑呵呵道:“石医官,下官如此厚待于你,难道你就不好奇想问一下为什么吗?”
石韦一杯酒下肚,随口问道:“那你就说说看,为什么?”
王侍郎轻咳力几声,将左右的丫环们尽皆屏去,这才低声道:“石兄所受的这些厚待,其实都是陛下特意所关照,石兄,你该好好的感谢陛下圣恩才是。”
石韦心头微微一震。
李煜为什么这么做?
这刚愎自用的南唐国主,不正是因为怀疑自己与小周后有染,方才将自己打入天牢的吗?
可是,他为何又如这般厚待自己?
如果他改变心意,决定放了自己的话,只消一句话让自己出牢既是,又何必命这姓王的整出这么一出。
除非……
石韦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眼中便是闪过一丝诡笑,他便擦干嘴角酒渍,笑问道:“王侍郎,你也不用拐弯抹角,你就直说吧,陛下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所为何事?”
那王侍郎一怔,脸上不禁流露几分尴尬,便是讪讪笑道:“是这样的,前些天宋朝的使臣来了金陵,却不巧身染了一场怪症,众御医们都无计可施,所以陛下想命你去为那宋使诊视诊视。”